弗兰的话就像朝着湖面投出去的石子般,除了让十雾的脸色变得更苍白一些外,没有激起任何反应。

唉,说了这么多废话,他的预定个性都快要被扭曲了,怎么还没反应?

弗兰悄悄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怎么了?看你还是一副不服气的表情,me有说错吗?me倒是觉得,如果me和你之中有一个人是错的,那也一定是你。”

一阵平静而诡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在弗兰以为十雾就此被说服之时,刻意压抑着的嘶哑低喊从十雾喉咙里逸出。

“……那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好?我也知道云雀很qiáng,对上相泽凉也不一定会输,但是……但是——那也就是说相泽凉有可能死不了啊!只要一想到那家伙现在还活在这世上,我就没办法冷静下来!就因为那家伙,骸说不定会……那男人说不定会死的啊……”

激动愤慨的情绪蓦地变质,不甘的低喊声中渗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看到了骸被杀死的景象之后,难道还要我用笑着的脸说我们别管他了赶快去救出一雅完事吗?这样就会成为皆大欢喜的结局吗?!”

那个男人会死在一片血泊当中。

失去了以往傲慢从容的笑容,失去了平日整洁华丽的身姿,永远闪动着魅惑流光的双眼中只有满满的空dòng和虚无。那个男人浑身是血地躺在被浸染成深黑色的草地上。

——跟十二年前那天晚上见到的妈妈一样。

被扭断的脖子歪倒在血泊之中,身躯上到处是深可见骨的伤痕,被扯断的手掌以及从伤口上剥落下来的碎肉飘浮在血海当中。彷佛见到邪恶本体似地,黯淡无光的瞳孔极度睁大,然而表情并非恐怖的扭曲,亦非悲壮的冻结,只有一片空虚。仿佛像是神话中献祭给凶shòu的少女一样,被死亡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