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爹他是国民党?反动派?”思龙放下了那张照片,惊讶而又疑惑地问道。

“不是的!”茉莉听到这儿,已经站起身来,她拿起桌上的那张照片把它翻转过来,她的眼神既惶恐又痛苦,脸色儿惨白。

可思龙还在说:“娘,你原来一直都是骗我的吧?我爹他根本就不是裁缝,他是国民党的反动军人,所以你一直都不愿意和我谈起他。这照片上的军装可是没错的。

如果我爹真的是国民党,那我是不是要找组织上坦白交待?然后再和我爹划清界限??”思龙毕竟还是个孩子,他没有注意到茉莉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只是一个劲地着急发问。也许,他自己也被这一连串的问题有点吓到了。

我现在已经不在乎思龙在说些什么了,我关心和心痛的只是茉莉。看着她心碎欲绝的神态,我觉得我的心也在一点点地成渣成屑,灰飞烟灭……

(四)

“不是的,你爹他不是那样的!”听到思龙说出的这番话来,茉莉的神色是又急又气又伤心,她一支手撑在桌子上,抬起了另一只手。可是看着宝儿那张年轻而又激动的脸,她抬起的手缓缓地放了下来。宝儿从小到大,她从未舍得打过他一下。她对他的教育,都是耐心地轻声细语地和他讲道理,连重话都没有说过。

“娘,你要打我?就为了一个已经死去了十几年的人,你就要打我??我一直以为,我是你心里最重要的….. ”思龙看着茉莉放下来的手,一脸委屈和不满地嚷嚷了起来,这个骄纵太过的孩子啊!

我看到茉莉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气,只见她这次没有半点犹豫,抬手给了思龙一记耳光,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到:“他不是什么死了十几年的人,他一直就活在我的心里。他是你爹,没有他,哪儿来的你?你刚才说出这些话,真不配做他的儿子。我的心血… 都白费了……”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她人一歪,随后慢慢地倒了下来。

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的眼前也很模糊,眼前的画面和场景就像是一个遥远的梦,我只是飘浮在梦中的孤魂。

……

我的眼前不断地闪过许多的画面,画面是那么地熟悉,同时又是那么地跳跃。

“三米之内,立马赶到我一个耳刮子可以扇到的距离!” 死瘸子孟烦了在我的身后磨磨蹭蹭,逼得我只能愤怒地对他嚷嚷,这帮子不让我省心的货。话虽然这么说,可我气极了顶多对着他们的屁股踢两脚,我还从未真的扇过弟兄们耳刮子。

虞师座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虞大铁血他扇人总是又快又狠让人猝不及防,我对耳刮子的所有切肤感受都来自于他。而每当他的手挥起来的时候,我总是会下意识地捂住脸,不论那只手是挥向何方。

画面一闪,我们在怒江的西岸,在铜钹镇烦啦的父母家,烦啦正怒气冲冲地用上了膛的□□抵着他爹的胸口。当时,我并不能体会到他爹的感受,只是直觉和本能让我做出了“带上书”的决定。

画面又闪回到了眼前,我在恍惚中看到思龙抱起了他的娘,把茉莉放在了床上。可是他的声声呼唤,再也没能唤醒她。思龙离开了床边,六神无主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冲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