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意升腾,汉尼拔的脸色失去了伪装的和煦,双目微眯,眼神冰凉。这是对威尔赤裸裸的威胁。就在此时终止这场游戏,将托比亚斯当场格杀也不为过。汉尼拔收敛起情绪,等待托比亚斯的下一轮进攻。
“然后我会去找到弗兰克林,杀了他。再然后我就会消失无踪。”托比亚斯的笃定让汉尼拔想将他那层沾沾自喜的脸皮剥去,撕成碎片。
“你打算一样杀死我吗?”汉尼拔随意的口吻像是在对服务项目讨价还价一样。
“不。”托比亚斯说,仿佛他知道什么汉尼拔不明白的秘密,不吐不快一样。“不再想了。”
“为什么不?我很瘦,精瘦的动物能制作出最坚韧的肠线。”汉尼拔陪他玩下去。他对托比亚斯接下来的话题有所预感。
“某天晚上跟踪过你之后我就不再想要杀你了。城外。一条偏僻的公路。然后是停车场。”汉尼拔不喜欢话题的走向了,他突然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在他的艺术中,创作的过程不欲为外人所窥视。那是他独自的愉悦。这一点对他来讲已是接近信仰的存在,在他私人的教堂里唯一愿意接受的其他皈依者只有威尔。如今托比亚斯的坦白让他提及的那场谋杀受到了玷污。汉尼拔暗自留意,打算一回到家中就处理掉那份肉材。它已经不再适合食用了。
汉尼拔并未表现出自己的气恼,只是让另一个阿尔法猜测他似乎有些微不快。现在游戏规则已然完全变更。他不能冒险让威尔与另一名知晓他秘密的杀手谈话。他的伴侣还没有准备好接受这种真相。
“我没打算告诉任何人我看到你做了什么,做得有多出色。”托比亚斯笑容里的自负简直要满溢出来。“不过我确实有些好奇,你漂亮的小欧米伽是不是也明白你有多么多才多艺。”
“你真是鲁莽轻率、毫无顾忌,托比亚斯。”汉尼拔摇着头,似乎这段对话对他无所谓一样,似乎托比亚斯迂回的威胁毫无意义。
“这么说你的答案是否定的。可惜了。你值得一名观众。你拥有那么罕见的天赋。”托比亚斯说着,沉溺在他自以为掌控了汉尼拔的优越感当中。汉尼拔有耐心等到他发现那到底有多么肤浅。“所以你介意的并不是我的轻率。”
“我介意的是你牵扯到的不光是你自己。”汉尼拔诅咒托比亚斯无耻的招摇行径。这个不懂低调的傻瓜一次出光了所有的牌。
“我可以结交一个朋友。一个能够保护我秘密……嗜好的人,一个理解我的人,与我心有灵犀,并且能够施展手段误导FBI的调查。”托比亚斯透露出真正想从汉尼拔这里得到的东西。“我们看待世界与看待人类的方式一样。我们可以彼此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