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随时再来这儿。”
“以这个,”莱斯特拽拽身上的听诊器,“医生身份?”
“不。”路易说,“本来面目。你可以让别人知道你的本来面目吗?”
“当然。我有时候每天见上百个人,亲爱的。”作为一个家庭医生,马修·斯特朗在这儿待的时间够长了,他站起来整理衣服,戴上那副金丝边眼镜,“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你随时可以来,莱斯特。作为我的朋友,光明正大地。”马修医生离开房间之前,他那位绿眼睛的病人言辞恳切地说。
“那么,我会的。”
......
路易是在五日后的下午四点走进那家名叫“猩红”的私人俱乐部的。
现在,他身体已经痊愈了,他不再发烧,也不再咳嗽。他健健康康地走了进去。
“猩红”里头的装潢并没有辜负这个名字,就像路易手里头的卡片那样,一切都是黑色和暗红色构成的,大堂并不算大,有一个前台和一个休息区,前台小姐是一个黑发黑眸的女人,看上去有法国血统。
路易掏出那张名片:“你好,我想找......”
“噢,您好!路易·普都拉先生吗?”
“是的。”路易回答,“你怎么认出来?我还没自我介绍。”
“他交代过您。”那个法国女孩说,“请您跟我来吧。”
“方便透露他是怎么交代我的吗?”路易跟她攀谈起来,“你叫?”
“图雅。”
“下午好,图雅。”
“下午好,普都拉先生。”回忆她的老板是怎么交代这位普都拉先生的,几乎让图雅笑出声,她很少看到老板像个傻瓜似的请教她该穿什么衣服更讨人喜欢,“他说最近的访客里长得最好看的就是您。”
想象即将到来的坦白,让路易轻微有些不安,他甚至没心情为图雅话里的趣味发笑。他跟随这位小姐走过长长的走廊,墙面贴着酒红色的墙纸,上面有斜条的纹路,地毯比墙面的颜色还要深得多,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画。随着客人步伐的前行,不停变化着风格,从古典主义,变成印象派,也有一些后现代主义的素描。
最后,他们在二楼尽头的一扇门前停下,图雅有节奏地敲了几下。
门里头传来一个声音:“进来吧。”
图雅为路易打开门,就功成身退地颔首离开。
这个漂亮女人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地毯,发出一点点轻微的声响。她的走路姿态非常美丽得体。路易目送这位好心的女士走出一段距离,可能是三米或者四米,然后扭开了门把手。
门后的房间装修颇为考究,而且出人意料的宽敞,而莱斯特穿着一身笔挺有型的三件套西装,正坐在沙发上,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路易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米白色开司米针织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