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春摸着光润的玉佩,笑了笑,萧别这么笃定,且听他这话,宿春是真死过。

“我如果死了,做鬼都不放过萧公子。”

*

到建康萧家,宿春换了个色的侍女衣裳,不再是公主府的浅蓝色,而是粉能粉嫩的颜色,很有少女气息。

再次看见建康城的月亮她还是颇怀念的,但怀念归怀念,萧别时真拿她当了一个随身的侍女,从萧府出去得跟他一起,回来也是寸步不离。一开始宿春觉得萧别可能觉得她业务能力很强,于是厚脸皮就去求证一下。

结果萧别说,他怕宿春会死的太早。

宿春:“……”

建康城里有人想她死,宿春也想不出别人来。但她知道,萧别说话有几分的可信度。是以这后来的天数,她几乎对萧别寸步不离。

入夏后的一场大雨冲刷了漫天的云絮,萧别换了衣装抱着自己的琴走在宿春前面,高大的身影正好把后面的宿春遮住了,萧府的这么一大片竹林里,清幽异常。

“过几日平顶山有一场诗会。”萧别说。

宿春:??

平顶山的诗会还可以再来一场?不过这样不按剧情走也是可以理解的,现在哪一样是按剧情走的。

“萧公子要参加吗?”

“嗯。”

这样简短的对话,宿春夜里却反复想来想去。萧别要去参加,她自然也可以到场,那么到时候山阴公主会不会也在呢?

第二日宿春起的很早,居然一夜无梦。她穿好衣服发现地面潮湿,昨夜又下了雨,晨光透彻如水。露水从茶花上滴落,鸟雀啾啾。

马车到平顶山一路都很平稳,萧别闭目养神,前面的小几上搁着古琴。宿春打着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被萧别一掌拍下去,伏着小几。

他看着宿春的脸,其实与那个人是没有一点相像的。萧别从袖中摸出宿春之前给他的镯子,这镯子萧别十分的熟悉,出自他的手,随她一道入了土。

再摸着上面的花纹,萧别拉起她藏在袖中的手,那双手做了过多粗活,养过一段时间后还是粗糙。手腕却是细的很,镯子套进去了都会掉下来。萧别捏着她的手指,半晌笑了一笑,眼里是真真的笑。

他替她理好发丝,自言自语道:“我杀你一次,你又回来你了,你说做鬼也不会放过我,真的吗?”

萧别很久没有想过去的事,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被宿春捅破所有的谎,然后碾碎了他送给宿春最珍贵的东西。那时候天气很好,萧别心里凉了一片。

萧家不是只会文墨的士族,当夜的萧别苦想很久,于黎明时分魔怔了一般,绑了尚在睡眠中的人,趁着她无知觉时一剑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