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春收拾收拾自己的被褥回到婢女住的地方,回到老地方她叹了一叹,比起容止的狼窝,还是在这里顺眼。
容止也是知道她没吃饭,于是特意吩咐了人留了饭食给她。饮食很清淡,宿春喝着粥,不由想到从前吃鸡的事,于是喝着愈发觉得无味。
门窗被人扣了扣,她谨慎地看了看那边,一道人影闪过,她便放下了腕,看见窗棂上搁了一只用蕉叶包好的鸡,皮上泛着油光,香味扑鼻,嘴角抖了抖,她忍不住先笑,妈的终于有肉了。
不过想到送鸡的很可能就是阿白,一时也心里复杂,愧疚占有一半。两个人相识有一段时间了,原本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下仆,完全不必跟她牵扯在一块,可以过得没心没肺。但容止这人说起来也怪可恶。
如今两个人相见多少都是尴尬,他都不好意思当面给她。
那一日小竹屋里当着墨香的面他想必是纠结的。
宿春一边吃鸡一边感叹,感叹到最后吐出了鸡骨头,小声嘀咕,那墨香可真不是个东西。嘀咕完了丢鸡骨头时就看见进了沐雪园的墨香。
此时他已经对容止十分拜服了,拎着棋盘就过来找他下棋请教。不知他有没有听见宿春的话,两个人视线一对上就仿佛是见了前辈子的仇人似的,墨香听说容止把她带回来了,他觉得这个婢女干什么都不行,就会吃吃吃,看到她手上的鸡的骸骨,当即鄙视,吃鸡迟早要吃噎住。
“墨公子。”她先行礼,墨香冷眼嗯了声。
宿春:“……”
墨香前来,宿春只好也凑到屋里面给两个人上茶,等候在一旁听两个人的吩咐。这沐雪园常住劳动力就她一个,委实是无法离开。
两个人下的是围棋,看着黑白相间的棋盘她头有些晕,于是将视线放在两个人执子的手上,面首过的日子比起她这样的仆从来说都是要好不少,那手保养的可真是好看。
不过从旁人的视角看,她就像是对棋局看的着迷,说她不懂谁信呢。
容止那样善于观察的人自然是看见了,一局下来把墨香杀的很惨,在他查看棋局时转头对宿春道:“手谈一局?”
宿春抬头,迟疑一会儿道:“我不会下围棋。”
“嗯?”
墨香适时轻哼一声,似乎是看不清她,她果然是不会下棋。
“我其实,还是会一点点五子棋,虽然上不得台面,但是能促进大脑发育。对于围棋,只觉得太高深,自幼没人教我,方才看的入迷,觉得有一些意思。”宿春斟酌斟酌道。
这个时期其实由于玄学这类的盛起,围棋也是随之盛起,文人们喜欢清谈,两个人面对面说的口干舌燥了难免也要手谈几局。刘子业这皇帝虽然很没用,但是肯定也会一点。这时还以棋设官,后面不一一说,读书人出去不会下棋,那就有点丢人了。好在宿春不算读书人,丢不丢人也谈不上。
容止静静听着,很给面子地点了头,民间也玩五子棋,比围棋好下,很适合宿春这样的。他有意试探宿春,借了个由头让她跟墨香来了一局。
容止□□墨香不少时日了,他围棋上有进步,觉得对付宿春应该不成问题,好整以暇地在一旁呷茶看着两个人玩五子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