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北方天气冷,楚玉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有些受不住凉意,脸缩了缩,雪白的狐裘披在身上。
从上看去能瞧见她发红的鼻尖以及墨染的长眉。桓远忍不住离她近了一点。
湖边宿春跟观沧海听说邻居拜访,同时怔住了。
容止扮的观沧海去了平城,宿春是她旧日的下仆,算起来算熟人了。
“怎么办?”宿春问道。
“你说怎么办?”观沧海反问,而后笑,“不见罢。”
“为什么她们今日来拜访?”宿春好奇。
观沧海不理,待小童说人已走才嘲讽宿春:“谁叫你每天早上怕冷惨叫?”
宿春:“你放了我,我绝不叫。”
观沧海不吃她这一套,宿春冻病了他能治。照她这性子,容止不治迟早翻天,只晓得过来闹腾他。
“我不信,你喜欢吃鱼,就看我钓鱼罢。”观沧海摇摇头。
“我吃鱼跟看钓鱼又何关系??”
她在那儿挣扎,脸上都憋红了,她在没耐心就得叫人逼疯。观沧海以静制动,取得了极好的收获,耳根子果然清净了。
门外楚玉跟桓远吃了闭门羹倒也不生气,反而去了坊外书肆。天气放晴,桓远跟在楚玉身后,眉目清隽,笑容加深几分……
而宿春本来写给容止的信极少,那段时间变的很多。容止在处理完诸多实务后读起来面带微笑,挥挥洒洒满满的信送回去。不过他交给下属的却是两份,一份投到山阴公主那处,一份则递给坊里眼线,再换着法子转交给观沧海。
他真正写给观沧海的竹简里只有一个善。
观沧海不在意,已知他是让自己看护家小的意思,注意保持距离。后头只管宿春温饱,至于她作不作死倒是没放在心上,这也导致了宿春胆子膨胀更大。
她想,在容止之下,不知道他算计什么,不若趁此机会出去,海阔天空,这些时日她也摸清了一些门道。
嫁给寒门士子或是成为富商大贾亦或是全国各地游玩,只要她想,总会有机会。
她改变了剧情,容止不会为了楚玉放弃权势。
更不会为她放弃权势。
因为她没有什么优点。
她也有足够的自知之明。
宿春挑了个好日子,轻而易举地就从后门溜了去,经观沧海那一遭后,府里人或以为她安分久了,如今又蠢蠢欲动,便打算跟观沧海提一提。
惹过观沧海的宿春实在难以在他这里得到什么好评价。
坐在树下钓鱼的青年如今依旧蒙着眼睛,肩上落了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