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变了?我觉得没有变。”

“变了。”他斩钉截铁道,指着门内,“前厅的沙发套换过了,以前是金丝绒,现在是浆过的粗麻布。”

他指着吧台:“酒柜顶上以前有几盆常春藤,现在全没了。酒保是新面孔,我没见过他。”

他指着天花板:“顶灯换过了。”

“制服的领带换成了领结。”

“花瓶重新上过釉。”

林克惊讶地后退,把自己靠在门边的罗马柱上:“你很了解这里嘛。”

亚连笑了笑。

“林克,你曾经在这里请我们喝过一瓶98年的巴黎之花,你说是从你父亲的酒柜里偷来的,却没告诉我们你因此被关了一周禁闭。那一年的巴黎之花由于产量稀少,甚至比同等酩悦还要贵一些。可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分。我永远记得那醇黄色的琼浆从香槟塔流下的样子,我记得它的口感里有让人快乐的果香,我记得你们笑的样子。我还会偷看马纳,还会与缇奇翻白眼。”亚连说,“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不后悔,但不代表我不怀念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候……我想你们不会跟我走,因为我要自己走了。”

“如果我这么说,你们还会接纳我吗?”

林克诧异地瞪了他一会儿,旋即摇摇头。

“我们没有那个权利……接纳你的是你自己,沃克。”

亚连盯着脚尖,没有说话。

“他走了?”

“走了。”

亚连说着,站直身子准备走进俱乐部大门。

“喂,”林克叫住他,“你可别在他离开的时候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你不知道那时的你……虽然表面看上去随性又快活,但仍然就像团垃圾,活在当下不看未来的垃圾。”

“噢,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亚连耸肩,“回湖区照料旅馆和练琴,随乐团演出,和village的爱尔兰人交朋友,去墓园看望库洛,我都做了……现在怎么办?”

他说:“我又不是躺在城堡里等着被救的公主。”

“我想要的越来越多了,林克。这是不是代表……”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亚连拿出手机只看了一眼屏幕,就有些微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嘿,伙计,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拉比?”亚连惊喜道,“你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