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来,我还没来得及找那帮人算账,他们就先找上我了。我被那个被我用玻璃捅了一刀的人告上了法庭,理由是我蓄意谋杀,他下半身瘫痪,半身不遂。但是我清楚,我当时根本没有力气,那一下,也绝对没有碰到要害,而他装作重病在床,企图借助法律手段置我于死地,一旦我进了监狱,学业,声誉,所有的一切,基本上全都没了,他的律师却矢口否认,绝口不提那晚他们的恶行,我作为嫌疑人,我的话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证人吗?!”

? “其实是有的,”彭放眉头猛地收紧,“其实,那一晚,我们班的老师,也在场。”

? “?!”

? “对,我早就注意到她了,只是我还未喊出声,就被他们一棍子打倒了,后来躺在地上的时候,我看到,她眼睁睁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却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我嗓子疼得发不出声音,无助地用眼神请求她帮帮我们,帮我们叫人过来,帮我们报警,可是她什么都没做,直到后来警车来了,她马上消失在了黑夜中,那一刻我以为我已经用最大的恶意去定夺她了,可是没想到,她居然后来在法庭上帮着那个混蛋作伪证,大言不惭地是我故意伤害别人,当时,我真的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了。”

? “那时候,我出国第一次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以我自己的能力,没有钱请律师,没有钱找证据,所有的不利信息都指向我,我没有办法,只好让我爸帮我解决。我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得比窝囊废还要不如,我保护不了对我好的人,我也保护不好自己,以前我以为我什么都有,后来发现我其实什么都没有;离开了我爸,我是谁,我能做什么,别人会把我当什么,在别人眼里我什么都不是,如果我软弱,没有人可以替我坚强;如果我放弃,没有人可以帮我坚持;如果世界上有你爱的人,你一定要让自己变得强大来保护她;如果世界上也有你恨的人,你更要让自己快速成长然后将他们永远踩在脚底下,那群禽兽也好,那个老师也罢,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们做过的事,学校。。学校是个什么地方,难道是替他们这种人维权的避难所吗。。我不是在否定所有的学校教育,但是我没办法重新爱上这个地方,原竞,你就当我矫情吧,我真的没办法。”

? “完全不会,”原竞安慰道,“二哥,谢谢你,愿意把这些告诉我。二哥,对不起,之前我误会了你,对你很不友好,我今天才知道你心里背负了这么多难以适从的压力和痛苦,你经历过这样让人难以忍受的打击,是我无知了,是我幼稚了。二哥,那个女人的遭遇不全是你的错,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相信,如果你有能力,你一定会拼尽全力救她,可是你也只是个学生,你已经尽最大努力去补偿和忏悔,我相信,她不会怪你,她也不会后悔认识了你,不会后悔和你度过的那段快乐的时光。二哥,其实我很为你高兴,那件事没有让你一直消沉下去,反而使你越挫越勇,你现在的成就,你收获的安稳,都是你咬着牙坚持下来所获得的;你依然自信,依然积极,依然喜欢开玩笑,依然相信美好,依然企盼幸福,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二哥,我知道你不会忘记那件事,但是你可以试着慢慢去放下,慢慢让自己从里面走出来,它不应该是你的心理阴影,如果你要一辈子把它当阴影,不就正好随了那帮流氓的心意了。”

? 彭放第一次听到原竞和自己细声细语地说了这么多话,那股难受好像消散了不少,叹口气挤出一个笑容,“也许你说的对,说出来,反而 真的放松了很多,放心,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就可以,坦然地去面对那些事了,就像你说的,生活还是要向前看的,不能因为它,耽搁了我追求我所向往的幸福的能力。原竞,,你可真有本事,我这事儿可从没和人说过,今天怎么就对你打开话匣子了?"

? “因为你疼我,”原竞看他脸上终于有了光彩,总算松了口气,“所以我提什么要求,二哥你都答应我了~”

? “呦嚯,原来你知道我疼你啊,”彭放斜眼瞅着他,“那你还骗我过来,害我被你们那老师损了一顿,。。靠,这么一想我刚才完全没有骂够她,我应该再多怼几句的,发挥失常发挥失常。。。”

? “二哥,骗你过来是我不对,我只是想用这个方法,帮助你把心结解开,你看,我们老师一刺激,正好让你都和我说出来了,现在有没有觉得心情好受一点儿?二哥,对症下药方能药到病除,既不至于疾病乱投医,也不会自愿放弃就这样任由毒藤滋蔓;而且,这样我又可以多了解你一点儿,越了解你,我才能知道怎样去对二哥好。”

? “后来,我还没来得及找那帮人算账,他们就先找上我了。我被那个被我用玻璃捅了一刀的人告上了法庭,理由是我蓄意谋杀,他下半身瘫痪,半身不遂。但是我清楚,我当时根本没有力气,那一下,也绝对没有碰到要害,而他装作重病在床,企图借助法律手段置我于死地,一旦我进了监狱,学业,声誉,所有的一切,基本上全都没了,他的律师却矢口否认,绝口不提那晚他们的恶行,我作为嫌疑人,我的话根本一点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