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彭放左顾右盼,这才发现邻桌的人们都在欢谈畅聊,舒心道,“这地方学习多不错哇,你以后考大学可以考虑考虑这附近,优秀的环境是可以养人的~”

? 原竞点点头,“二哥,你刚看什么呢~”

? 彭放跟炫宝似的把书摊在他面前,“《国家地理》,这本杂志我一直很喜欢,以前每期都订,后来工作忙了,很久没翻过了,如今重拾还是很赞赏这本书,只是中途放弃久了蛮可惜的~”

? 原竞接过来粗略地翻了几面,“原来二哥对地理感兴趣啊~我以为你做生意做久了就会跟我爸一样,只对美刀的贬值率和金融股市提的起注意力。”

? “很多东西原本是挺有意思的,只是一旦上升到学术或谋生手段就会变得枯燥无味。就相当于你很喜欢划船,但如果要求你以捕鱼为生,你或许就会厌恶这个活动。我天天面对着长得跟双胞胎样儿的数据,拐弯抹角的利益关系,当我得靠它吃饭的时候,对我而言它就是压榨剥削的资本家,盘夺着人的精力和体力。要不是它能给我钱,我早就踹得远远儿的了~话说回来,我真挺喜欢地理的,总觉得相对于冰冷的水泥墙,大自然还是可爱多了~”

? 原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爱好,充满生机的模样和坐办公室的那个他完全不同,让他觉得新鲜和倾慕,“二哥,以后我们出国旅游吧,把你想去的地方都去一遍~”

? “等你有时间,等我有时间~”彭放欣然道,“虽然也不知道是啥时候了,但想想还是不错的。”不知道有没有那一天,他可以放肆地去分享那份喜悦,只对原竞一个人。

? 原竞拿着那本书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嘴里念述道,“世界上最孤独的鲸鱼在1989年被发现,1992年始被追踪录音,她一直活得就像一个哑巴,她的歌声不被同伴们听到,她的话语从来得不到任何回应。原来是因为,这只鲸的频率有52赫兹,是其他鲸鱼所接受不了的程度。”

? 彭放想起来一句话:一只手的掌声是怎样的?——是52赫兹的共鸣。

? 原竞放下书望向他,“你说这只鲸鱼的声音如果得到一个机会可以被听到,他会说什么。”

? 彭放好奇道,“你觉得呢。”

? 原竞牵过他的手,俯下头在他手背上深深地吻了一下,眼里是流光溢彩,群星漫步,“他会告诉那个人:我爱你。”

? 彭放心神一颤,良久无言,眸中交织着荒芜暗夜和云霞骆春。原竞之于他,是时而寰宇继酣梦,时而顽疾生人害;是冰冷地下的一方温暖,是惊涛之后绵软的温逸。他何尝不是把和原竞的这段关系埋在了52赫兹里不为任何人听见,就像原竞一直在等着他,可是自己无论如何都迈不出那一步,现实的种种像是北大西洋海底瘆人的冰川,他根本躲不过去。彭放默默地抽回手转过身,过了半天,原竞才隐约听到他断续的卧语,

? “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会说的。”

? 最近彭放国外留学的一个朋友回国,带回了不少有价值的资源和商机。彭放和他寒暄过后,就开始着手准备新的企划,这种时候他一般是挺兴奋的,一想到可以接触和开拓新的领域,他就觉得热血沸腾,斗志满满。只是,当他周一上班看到桌上那本很久未见的蓝皮文件时,只觉一盆冰水照着脑门倾流而下。

? 他先是愣了半天,然后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冲着门外叫道,“郑助理!”

? 小郑几乎是毫无章法地跳进来的,她还没见过老板生气成这样,“彭。。彭总。。”

? 彭放手忙脚乱地翻着桌上的七零八落的物品,一堆话堵在嘴里竟不知该先说哪句,他烦躁地在原地踱了好几圈,“你,把钟主管叫来。”

? “可是彭总。。”

? “还不快去!”彭放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吼道。

? “是是是!我这就去!”小郑吓得脸都白了,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 当小钟胆战心惊地走进彭放办公室,觉得气压骤降,冷汗都冒出来了。彭放黑着脸冰冷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转过了身,手里摆弄着桌上一个陶瓷的羚羊雕塑,触感光滑而寒凉。

? “彭总。。。”小钟哆嗦着肩膀,细如蚊吟。

? “最近在忙什么。”彭放的声音低入幽谷,令人脑袋发麻,心生防备。

? “最。。最近。。也没忙什么。。”小钟吓得都快哭了。

? “没忙什么?不如让我说说你最近都干了什么,帮你理理头绪。”彭放森然说道,“要不是手里的这份文件,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爱上那个jenny了,才会你来我往的纠缠这么久。搞了半天原来是偷梁换柱,物换星移,不死心地把这个案子给定下来了。我上次说过什么。”

? 彭放左顾右盼,这才发现邻桌的人们都在欢谈畅聊,舒心道,“这地方学习多不错哇,你以后考大学可以考虑考虑这附近,优秀的环境是可以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