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他绝对想都不敢想的念头。
再过十几个小时,乔一帆就将离开微草,离开他们所在的那个小世界。时间与空间将会冲淡他们之间的联系,将他们的距离拉远,逐渐将他们变成点头之交,变成最普通的[朋友]。
朋友?他们之间的关系连“最好的朋友”都不足以概括,简单的“朋友”二字,高英杰却根本无法容忍。一想到今后一帆将会有新的队友,新的未来,新的生活——和自己毫无关系的生活,高英杰就恐慌得几乎发疯——恐慌且嫉妒。
他迫切地需要一种强大的关系,无论是什么关系,将他和乔一帆绑在一起。
他必须跨越那根名为“友谊”的线,不管要他做什么都好。
高英杰站起身来,一口气将听中的酒喝完,将空掉的金属听、连同那瓶Alpha抑制剂一起扔进了垃圾桶。他走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看见镜中自己泪痕未干的脸。
冷水一滴滴从下巴滴落,他从未感觉如此混乱,又从未感觉如此清醒。
以异常而抽离的冷静做完了这一切,高英杰打开房门,向乔一帆的宿舍房间走去,把钥匙落在房里,把全世界都抛在身后。
之后发生的一切……就脱离了正常的轨道。
乔一帆不是很明白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他一打开门,一个醉得晕头转向的高英杰就扑到了他身上,抱着他,可怜又央求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翻来覆去地喊他“一帆”,醉意朦胧地问他为什么要走却不告诉他。
乔一帆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扶进自己的房间,心里柔软又黯然:“我给你发了消息,可是你两天都没回我,我以为……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了,所以也不敢再去找你……..”
“我怎么可能不想理你啊…….”高英杰伏在他的耳边,声音因醉意而变得软绵绵的。他泪痕未干的眼角泛着微红,委屈极了的小动物样子,“我就是、我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见你,所以这两天没开手机所以没看到而已。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讲理吗一帆……”
乔一帆一愣,几天以来的不安失落忽然就消失了,还没来得及理清心里呼啦啦冒出来的喜悦,高英杰就对他开启了连续精神攻击,大概是因为醉过头了的缘故,连一贯的害羞都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去:“一帆,一帆——呜,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
“我……”乔一帆被这直球打得有些手足无措,脸上发热,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才好。血气一个劲地往脸上涌,他不知怎的,鬼迷心窍地伸出手来,轻轻拨开了高英杰额头上被汗水粘湿的刘海——手一接触到高英杰的额头,他这才发现了不对。
乔一帆诧异,紧接着担忧就漫了上来:“英杰你发烧了?!”
“嗯?”高英杰抬起头,脸上是一团红晕,一幅迷迷茫茫的样子,小小歪了歪头,“没有吧,我不知道……”
“你都烫成什么样子了!”乔一帆有些急了,忧心地皱起眉,“你等等我去拿温度计——”然而未等他起身,高英杰已经一把抱住了他。他被压在床上,高英杰蹭着他的颈窝,像一只软绵绵醉醺醺的酒酿圆子,情潮汹涌下,连撒娇都是黏人的:“一帆,别走。”
那样近的距离,那样浓的信息素,这下连乔一帆都闻到了那股香草的甜味。几点线索一下子串成线,乔一帆想到仅在百度百科上读到过的内容,睁大了眼睛,浑身都僵住了:“英杰,你是不是在……发情期……?”
高英杰只是难耐地抱紧了他,蹭着他的腿,似乎不知要怎样消解这股情潮,难受地“呜”了一声,干脆一口咬住了乔一帆白皙细致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