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嗣被这样迅速而坚决的回复惊到了,他狠狠地钉在原地不能动弹。
“你绝对没有打扰到我。而且,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这样说了,不必道歉。”
“我——”真嗣突然住嘴,“好吧。”他小声地说,轻手轻脚地坐到了不知道被谁忘记的一把空椅上。只是看他弹琴,应该没什么。
就这么坐着,静静地看薰弹琴,沉醉在音乐与他每次按键的完美协调里,真嗣感受到全然的轻松愉快。
这么轻松,这么宁静……他愿意永远坐在这里,看他弹琴。
然后薰的乐声低了下去,随着尾声的临近,每一个音符都变得更加温柔、更加虚弱。整首曲子以一个高音划上休止符,精致的手指缓缓地从琴键滑落,仿佛要在最后的音符无法避免地沉寂之前,拖曳得长一点、再长一点。
“好了。”
“哇哦……”真嗣喃喃着,因为受到了妙不可言的冲击而感到一阵眩晕——而薰明显读懂了这点,嘴角扬起一抹骄傲的微笑,与其说是对真嗣,不如说是对自己。
短暂的沉默。真嗣深呼吸了几次,站了起来,努力寻找着话题,随便什么都行。
“所以,你在这里干什么?已经放学了。”
“好吧,那你呢?”
问题很简单,但依旧让他措手不及,他忘了自己应该编造一个合理的借口,只是说:
“我想练练大提琴。”
“而我想练习钢琴。”薰答道,从琴凳上站了起来,“而且……”
他握住了真嗣的手,而正处于混乱中的某人忘记推开他。稍高一点的男孩在另一个男孩的手腕上温柔地使力,拉着他向前走去,比起单纯身体上的牵引,更像一种哄诱。他将另一只手臂置于真嗣的手臂旁边,脸上带着莫名的微笑。
两人皮肤色调有着强烈的对比,另一个男孩的皮肤是某种不自然的苍白,美得触目惊心。真嗣从未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只是惊叹着另一个男孩是如此独一无二。真嗣的外表很普通,根本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明白了吗?我——”
“嗯,你有白化病,对吗?”
“是的。”薰叹了口气,因为不必再向真嗣解释而如释重负。“所以,在这里等待天黑会更轻松。我不想撑伞,那太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