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其实已经想明白了。”花城打了个哈欠。
“我不明白。”贺玄低下头,只盯着小几上的风灯罩。
花城面泛无奈。谢怜便把话说开了:“贺公子修成绝境鬼王,白无相应该出了相当大的力。”
“…比如?”
“比如当初,白话真仙一事就蹊跷甚多。”
自黑水岛之变后,谢怜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想来想去都没有头绪。直到几日前白无相身份暴露,许多不经意间被忽略的细节才被重新串联起来,拼出一种残忍的可能性。
“贺公子想必也知道,白话真仙吸食人的恐惧为生,故常出恶言咒语。然而若是目标无畏无惧,白话便无可奈其何。一旦尝不到想要的滋味,它们便会放弃目标,转而去寻找下一个——就像被我烦走的那只。”
贺玄觉察到些许端倪,抬起头看着谢怜。
“然而据我所知,贺公子生前心智坚毅,面对此怪恐吓挑衅时并无忌惮,从未退让。那白话常年累月地碰壁,无法汲取任何能量,按理说早该离开才是,怎反而会变本加厉,咬死不放?”
“这…?!”贺玄睁大眼睛,脑中嗡地一声响。他虽然吞噬了白话真仙,却未曾了解过它们这类特征,故而未曾想通个中关窍,直到今日。
“…哥哥所言甚是。”花城思索片刻,也认真道,“那烂嘴怪纸老虎一般,也就叫唤得吓人。倒霉的人,俱是因害怕而自乱阵脚。换句话说,若是不怕,便根本不会有甚么霉运缠身。而你却半生血光灾劫,最后力竭而亡,死不瞑目,其中定有问题。”
“…那日,师父告诉我,白话真仙是白无相怨气凝结而出的众多产物之一,他可以随意操控那些鬼物。甚至说,只要他想,将其当成分身来用都可以。所以在下有一个猜测——贺公子家破人亡,命途惨烈至斯,应该就是白无相在暗中作祟…他为的或许就是不断激化贺公子的怨戾之气,让你化作厉鬼,好成为他手中一把锋利的刀。”
“刀…?你是说君吾也要杀师无渡?”贺玄压着颤抖不止的声音问。
花城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