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结界后,仙乐直奔山腰处的庄子。才过照壁,就瞧见风信背着手在院里团团转。一见谢怜来了,南阳大步上前:“太子殿下,可找到对付白无相的办法了?”

谢怜如实回答:“只能说有取胜的希望。”又问:“慕情怎样了?”

“熬过来了……但还是没醒。”风信直往掌心里砸拳头。

昨日在上天庭时慕情被君吾挟持、下了咒枷。幸而梅念卿及时阻截,这才保下玄真一条命。饶是如此,情况仍旧万分凶险。南宫杰彻夜未眠,为慕情接续灵脉、结阵固魂。中途,谢怜随花城去黑水岛求援,风信寸步不离地在床榻边照顾慕情到破晓时分,直至对方转危为安,他才略松一口气。只是南宫杰也说了,转醒至少要十二时辰。风信知道现在急也没用,可他就是安不下心去做其他事。

沉叹一声,风信低眼,注意到了谢怜手中抱着的柳木盒,皱眉疑道:“这是何物?怎么阴煞之气这么重?”

“…这是…唉,是给明光将军和灵文真君的。风信可知他们现在人在何处?”

裴茗昨夜伤得也不轻,可南宫杰抽不开身顾他。好在他自己就是武将,久伤成医,也懂如何治疗和调养,早上已恢复个了七七八八。风信仔细想了想,答道:“灵文真君早晨去给雨师大人疗伤了,这会若不是在休息,就应该是在筹谋划策。裴将军从卯时起就没见人影,听说是往后山去了……”

后山俯临沧海,藏风聚气。当初水师遗躯就葬在那儿。谢怜便让花城在此处先歇息,自己带着匣子去后山找人了。

步出回廊,绕过池台,尚未走出竹林,翠色掩映之间,谢怜便隐约窥见水师墓前立着两道身影。一人黑衣垂手,一人戎装抱剑,正是南宫和裴茗。

觉察到有人走近,裴茗下意识回身挡在碑前,见来人是仙乐太子,面上警惕才消退,泛着血丝的眼里重新浮现出掩不去的疲倦。他抱了拳同南宫杰一道行礼。南宫杰问:“太子殿下此行可有什么收获?”

“有的。”谢怜点点头,将手中木匣交了过去,“打开看看吧,千万小心些。”

裴茗很是好奇,将佩剑挂回腰侧,慎重地接过。南宫杰慢慢地将盖子掀开。目光落进去的一瞬间,灵文睁圆了双眼,惊得捂住嘴巴。裴茗则是手上一抖,险些端不稳,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唯有眼眶是红的。

二人看得心痛,可又舍不得移开目光,在原地僵了好一会。南宫杰咬着唇将盒子盖好,转头望向谢怜,几次开口却没能问出一个字。

谢怜见他们情绪激动,赶快从乾坤袖里取出一只锦囊,拉开抽绳,一团幽蓝的光漂浮而出。灵文与明光同时倒吸一口气——清冷袭人,空中逸散的正是故人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