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间,三股灵波奔汇而向、亟迫近前,白无相猛地睁眼,厉然振臂,身影竟和诛心剑一起一分为二!煊炎似血,凛戾铺荡,本体副身同时格挡,阻洪湍、逆辉光,硬生生扛下夹击。

那畔,花城觉察招魂幡气势陡弱,也不知是白无相被震伤了,还是他无暇顾及于此。劈开拦路的怨灵,花城正欲乘机将之毁掉,忽红芒一晃,一刀落空,旗幡竟被白无相给召了回去,浮悬于本副二体之间。魔气妖氛顿时暴涨,谢怜只身对敌,险些招架不住。花城回身望见,心急如煎,赶忙过去助他。

火势赫然大增,明光撑得有些吃力。师无渡要出手,裴茗咬牙撑着,却通灵道:“莫慌!水师兄,再等等!”

“化出副身必会削弱本体能力,白无相只化了一个,说明若是再多,那他也没有能压制你们的把握了!”师无渡疑道,“胜算正当临界,此刻我不出手,还待何时?”

贺玄沉声传音:“他本体副身尚在一处,仍能互援。待他两身分离!”

贸然动手确实容易打草惊蛇,可若是稍后白衣祸世又收回副身,平白错失战机该如何是好?师无渡皱眉片刻,旋而移至贺玄身后,抬手覆上他背,澄澈灵气自掌心泱泱输涌,登时间波涛盈天,浩荡弥亘。白无相竟被震出数丈远,唇角挂了一抹血丝,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他不明白方才还渐落下风的这两人,为何能突然现展现如此威势。花怜二人则默契配合,继续与他副身缠斗,全力牵制。

正当白无相戒备更甚、欲发狠招,贺玄突然身形微晃,神色苦痛,灵力亦开始紊乱,竟呕出一口黑浆来。裴茗先是一愣,而后急斥:“你这疯鬼!谁让你抢先发力的?等下如何是好!”贺玄愤然擦掉唇边尸液,剜他一眼:“分明是你自己错失机会!枉你还是常胜将军,莫非名声都是虚浪出来的!”血雨探花咬着牙远远吼了一句,骂裴茗简直蠢货。谢怜一边拉着花城、要他专心对敌,一边喊话对面的两个、劝他们以大局为重。

见状,白无相心猜:贺玄定是以损伤修为或透支元神为代价,才使出了刚才那惊人一击;只可惜裴茗与他配合不佳,出了岔子,才导致功亏一篑,没能将自己给重创。祸世鬼王遂好整以暇地抖抖袖袍,拇指轻揩去嘴角殷红,矫首睨着贺玄,吃笑道:“枉我一直以为你黑水沉舟有多高明,却没想到这等竭泽而渔之事也做得出来。”

贺玄握紧双刃:“只要能杀了你,灭我此身又有何妨!”

“真是好志气!”白无相抚掌,又摇头叹道,“只可惜,明光不愿跟你配合。不过也不能怪他,谁让你拧了师无渡脑袋呢?他向来把义字看得比命重,弑友之仇不共戴天,又岂能与你同心?”末了,还不忘瞥一眼裴茗,“我说得对不对,明光将军?”

裴茗似是心虚,侧过目光,狠狠嘁了一声。贺玄面上更加不虞。二人不再出声,只调整灵力,接续攻势,重新杀向白无相,可却屡出破绽,威能也大大削减。水势一弱,明光将军不耐炎火,力不从心,满额是汗,竟被逼得连连后退;贺玄亦难接持,双腕不住打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