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没有遗憾的事吗?”嬴政心疼地问。
韩非抬起头,遗憾的事吗?随即笑了起来,“此生实在太累了,殿下知道楚国神龟的故事吗?非平生所愿,只是生而曳尾涂中,逍遥乎寝卧树下罢了。”
“仅是如此吗?”嬴政不知如何才能补偿他,只能自责地陪着他。
韩非却有自己要等的人,荀嬿和孩子们,可是由于雪崩官道被掩埋受阻,他们暂时是回不来了。嬴政知道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是为了等他们,不忍心把消息告诉他。
“你不便挪动。这段时间寡人便住在这里,陪着你。”
韩非苦涩一笑,“殿下不用上朝了?殿下难道不知道‘爱臣太亲,必危其身;人臣太贵,必易主位’的道理吗?”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寡人命令你,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在你的家人们来之前……”嬴政红着眼说道。
晚间,嬴政留在了云阳的驿馆处。这已经是云阳最好的驿馆了,嬴政仍然觉得这穷阎漏屋难受,在咸阳宫养病再好不过了,只是怕韩非出什么意外便没有挪动,听夏无且的建议留在云阳。这件房子分为内屋与外屋,嬴政本睡在外屋,名义上与他谈论社稷之事,目的却是想照顾他,赎罪让自己心里好受点。深夜,嬴政在外屋听到韩非起身的声音,立马也起身到他的内屋处。韩非点起灯,似乎要写些什么东西。
“大半夜不睡觉,韩子你在做什么?”嬴政激动地握住他的手不让他书写,依然是一双寒冷的手,似乎从来没有热过。
“突然想到很重要的治国之策,必须得写下来,现在我的记忆太乱了,很容易忘记……”韩非摇摇头,想要松开他的手,可是嬴政不放,依旧紧紧抓着他的手腕。“那你和我说,我替你写。”嬴政着急地说,“你给我回床上休息。”韩非不再坚持,放下了笔。而嬴政的手却还未松开,“殿下,松手吧。”嬴政正欲放手,韩非起身身子摇晃,他怕韩非摔倒,一着急抱住了他,抱住之后才发觉不对,这是自己第一次抱男人吧,还是这么自然的情况下。“殿下,您逾越了……作为君主,不该如此,会很危险的。”嬴政一时怔住。“殿下如此越轨?难道……竟然是有龙阳之好不成?”韩非身形单薄,偎在他怀里,只觉得他心跳飞快。
嬴政却不言语,将他扶至床上。短短几步,他的头脑乱做了一锅粥,依旧还是转得飞快。龙阳之好?怎么可能?可是韩非是怎么回事,从他出现开始,便想方设法接近他,邀请他留秦,到现在这番有些尴尬的境地,仅仅只是因为仰慕而已吗?嬴政不愿意承认,或许只是自己私心的任性吧。嬴政见他病弱躺在床上,乌黑的头发散落在床榻上,自己居然已是心跳加速,不知不觉握住他的手,吻了上去,嘴唇在发抖。
“既然你说是,那我便是吧。”他继续吻着,手滑向其他地方。以前从来都是女人,如今的情况,无论是哪一方,都是第一次,缺乏经验。可是子政没有显示出丝毫笨拙感,韩非没有推开他,微微喘气,不知道是生病还是(emmmm咳咳),脸上却是滚烫的羞红。(小作者:我真的不能再写了,会被封的,正经脸,我太难了。)不可避免的药味,挡不住他冲动的头脑。嬴政一点点靠近他,他在发抖,如同惊慌失措的动物,尽可能远离他,身上充满了的是进行下一步将此事做到底的恐惧。嬴政抓住他因为害怕而发抖的双手,十指紧扣交缠,碰着毫无防备的每个地方,呼吸越来越急促。韩非感觉自己蒙着眼到了狂风暴雨的海上,自己是一艘孤立无援的小船在海浪上,他是狂暴的大海,想要吞噬自己……经过一阵剧烈地暴雨冲刷,小船摇晃得的无比厉害,海浪已经冲到了最高处,小船感受到致命一击彻底被淹没了。之后,两个人如同淋过雨一般,嬴政吻着他的头发,两人都已经是披头散发,嬴政抱着他,脸上的汗滴在他的睫毛上,韩非低垂着眉眼,在他看来却如此脆弱却美丽,可是韩非依旧是在发抖着。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如此,“冷吗?”嬴政关切地问,语气极为温和。韩非摇摇头。“难道是被我气的?说来,从头到尾你都没对我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