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见黛玉那一贯柔弱的脸上多了几分坚毅,知她林氏文人风骨已深入骨髓不免欣慰,见她真的生气了又拉她坐下只道:“有我在,不会让你死,不过”他无法改变红楼里的法律条款运作规律,也无法改变其他人的看法。本意只希望黛玉不要因身处在这个时代便被这些世俗礼教所缚,也不要因善良而没有防人之心,但这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教导会的。方笑道:“若以后我真谴你为我出谋划策可不能推辞。”
黛玉也明白他在教导自己,遂有些不自然地揉了揉帕子喃喃道:“义不容辞。”
彼时有风吹来,夹杂着栀子花馥郁的香气潜入大堂内,黛玉悄悄抬眼正好撞见逆着光润玉一贯温柔的星眸里,心中感激无以言表。又不知该如何回报,真能化成悠悠长叹,听屋外那杏花树上传来几声鸟啼,徒生出云淡天长之感。
润玉拿起茶杯抿了抿,看着仍旧垂眸沉思的黛玉,想着该要解决一下宝钗的事,方开口道:“你且说说何为家人”
黛玉不知他要问什么,只糯糯回道:“荣辱与共,相互理解”
润玉蹲下身点了点黛玉的鼻尖道:“你既知要相互理解,那怎么就做不到?你瞧你为了这点小事便巴巴过来找我,我虽知你好心,但你也知我不会领情,这件事我并不认为自己错了,相反你也不应该因这害人的礼教便下意识地以为但凡男子对女子稍微有一点不好便是男子的错,有时候涉及到原则的事,还真不是谁对谁错能理得清,你只需知道我绝对不会害你便好。”
黛玉听这番话不由有些落寞“润玉哥哥真是好口才,原是我自作多情才前来找你罢了,我自是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说了什么,其实宝姐姐也没有怪你,只是我自己心里总觉得如此拘泥于这纷杂的尘世不该是润玉哥哥格局,润玉哥哥为我做的已经足够多了,而我却不知如何报答”
“小傻瓜。”润玉摸了摸小姑娘略带凉意的发丝,笑道:“我原就是因你而来,你值得我为你如此,若因此让你心中反而有负担,还真是我的过错了。”
黛玉眼眶微红只喃喃道:“对不起”
“瞧你,刚刚还要死要活的,这会又哭了。”到底是少女心过于敏感,润玉不禁生出一种老父亲般的长叹,伸手安慰地揉了揉小姑娘的头,说道:“我且跟你讲个故事,听完这个故事你便得回去休息了。”
黛玉正欲洗耳恭听,润玉却只立在她身前一动不动地笑着看她,见她抬头望他,润玉方伸手点了点黛玉的额头,带着些许凉意,见黛玉还是一知半解,遂笑道:“这个故事还请姑娘去梦里寻了。”
黛玉方明了,只低着头桃面绯红,揉了揉帕子喊着紫娟回去了。润玉一路送她回落霞阁,看着黛玉摇摇的身影,再看天边乌云翻涌似有风雨欲来之势,不觉敛眉。
北静王府
形容秀美,面如美玉,目似明星,年仅弱冠的少年王爷此时头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ネ带下朝后便匆匆往王府书房走去,将手中的卷宗连同头上的王帽往案几上一扔,便倚在靠椅上直揉太阳穴。
见王爷下朝立马有丫鬟在外叩门递茶,他只不耐烦的说免了。
不免让那些见惯了王爷温和脾气的丫鬟们面面相觑,未几便有王府管家水陆前来叩门,水溶方允他进了。
书房内摆着一张黄花梨龙凤纹翘头案,案上磊着各类名家法帖并着官府奏报,旁边是一方贺兰宝砚,砚上是天然形成深紫、绿两色,相互辉映,各色笔筒,笔海如林。那一边设着青花瓷瓶,插着几支柳条绿竹。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那管家一撇眼只见那卷宗上“扬州”“巡盐”几字,再看了看正愁眉苦脸的王爷,心里便有了几分底,方缓缓下拜:“王爷,这盐政素来是国库大头,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难不成这巡盐御史”
水溶这才方冷静了些许,拿起卷宗冷笑道:“和那四大家族牵扯的能有几个好的只是本王不想趟这趟浑水。”说完边见水陆将头低了低,背脊微弯似在隐忍笑意,忽想起自己也同那贾宝玉有所牵连,这番话竟是连自己也带进去了,遂不自然地咳了咳。
水陆这才止住了笑意,眼珠转了一圈,方俯身道:“不是听闻荣府刚封了个贵妃喜得那贾老太太直说要大办喜宴还听说他们府上正在大兴土木欲建省亲别墅。”
“烈火亨油繁花似锦,我这个向来处处受辖制的温顺皇兄也要开始反击了”水溶走到镂花窗旁,见燕雀南迁,只觉今年的秋日恐怕会来得很早。正在晃神时忽听到拐角处隐隐有脚步声传来,薄唇轻抿,悄悄将窗纱放下,眯眼见那轻盈的影子似一朵云彩正轻飘飘地落在窗前这才含笑掀开纱帘,便知那是他的妹妹北静王府的小郡主水湘。
润玉见黛玉那一贯柔弱的脸上多了几分坚毅,知她林氏文人风骨已深入骨髓不免欣慰,见她真的生气了又拉她坐下只道:“有我在,不会让你死,不过”他无法改变红楼里的法律条款运作规律,也无法改变其他人的看法。本意只希望黛玉不要因身处在这个时代便被这些世俗礼教所缚,也不要因善良而没有防人之心,但这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教导会的。方笑道:“若以后我真谴你为我出谋划策可不能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