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见了一个清俊的男子,不管是亲是友,便想起终生大事来,父母也忘了,书礼也忘了,鬼不成鬼,贼不成贼,那一点是佳人?便是满腹文章,做出这些事来,也算不得佳人。比如男子满腹文章去做贼,难道那王法看他是才子,就不如贼情一案不成?可知那编书的自己塞了自己的嘴。

再者,既说是世宦书香大家小姐都知礼读书,连夫人都知书识礼,便自告老还家,自然这样大家人口不少,奶母丫鬟伏侍小姐的人也不少,怎么这些书上凡有这样的事,就只小姐和紧跟的一个丫鬟?你们白想想,那些人都是管什么的,可是前言不答后语?”黛玉当然未曾亲耳听过外祖母讲过这句话,只是那《石头记》写过是有这么一回事。还是她当时觉得这段话甚有道理便将其摘录下来,不料此时却派上了用处。

锦觅听得有些愣,因黛玉外祖母这番话完全与那狐狸仙所言“真爱就要抓住。”“报恩便是要抱恩,没有抱抱怎么还恩情?”“若是遇到喜欢的当不顾一切生米煮成熟饭才能得到。”皆相反,忽觉得许在黛玉外祖母眼里自己正是那不知礼数的野丫头罢。是不是自己所作所为在黛玉眼里不过亦是未开化的野蛮人呢?

黛玉敏感地察觉到了锦觅的垂头丧气,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见锦觅终于抬头,便回以一个安慰的笑意。

旭凤捕抓到了黛玉罕见的明媚笑意,心中满足,也不再追究,只微微一咳,开口道。“过几日乃是母神大寿,你们可愿出席?”旭凤见黛玉、锦觅又是两脸懵懂,再也忍不住低声浅笑,连走出门的背影皆是愉悦。

“不就是个寿宴,这只凤凰傻乐个什么劲呢?”锦觅仍旧在黛玉身后不满嘀咕了几句。

黛玉这才拉着锦觅手,轻声道:“姐姐切不可被那些话本迷了心神,也应离那劳什子狐狸仙远些才是。”

“是不是因为我老是这般离经叛道,凤凰才老是凶我阿?”锦觅说这些话时胸口有些闷闷的疼:“什么时候那只凤凰才能对我如对妹妹般好呢,哪怕是只每天给我送灵力饭菜都好”

黛玉被她问的有些愣,她不是旭凤又怎知这是缘何如此?在《八卦天界》中明明锦觅姐姐是二殿下的心头挚爱,为何如今却有所不同?锦觅姐姐这番问话她一个外人又该如何作答?

“要是我是妹妹就好了,又会作诗又会弹琴,还会对弈,被这么多人喜欢。”锦觅斜卧在榻上,捂着发烫的胸口,声音渐弱:“妹妹,其实我知道,我知道那只凤凰为何将我带去各个场合见那些大神仙。他虽然口头说着这些其实都是为了让我寻找大罗金仙救肉肉,但我知道,其实真正的原因并不是这样,除了妹妹不愿意去之外,臭凤凰还是为了妹妹吧,毕竟若是我疯疯癫癫痴痴傻傻,妹妹到时候再出现在天帝寿宴上定能一鸣惊人罢?是不是让大家看到妹妹如此端庄秀丽旭凤便能说服天后娘娘让妹妹做二皇子妃呢?妹妹你没感觉到凤凰真的很喜欢你吗?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阿。”锦觅艰难地捂着心口将这些话说完,嘴角笑意惨淡。

“姐姐胡说什么?”黛玉闻言冷汗津津,她完全不知道原来向来心思单纯,整日笑容满面的锦觅姐姐心中原来会如此想。她霎时有些不知何去何从,连脚下的勿忧在她脚边连声叫唤都听不到。

“胡说?”锦觅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半倚着身子起身,向来明媚娇艳的眸子霎时变得冷酷无情。黛玉见状突然镇定了下来,缓了缓神色道:“你不是锦觅姐姐,是谁?”

“噗嗤,过慧易夭,小妹妹太过聪明可不好。”锦觅忽低声笑了,旋即一阵青色的烟显现,那人不是彦佑又是谁?

黛玉连忙起身将晕倒的锦觅护在身后,看着这阴魂不散的彦佑道:“有我在,就不会让你伤害锦觅姐姐!”

“小妹妹,不是我伤害她,是她想伤害你,那个内心深处的她即使被封印着还是疯狂的嫉妒你。那个真正的她就是这般想的。”彦佑肆意的笑着,就在一瞬间桌上的烛火闪耀,彦佑忽收起了笑意。黛玉只见那房门被猛地被撞开,打开之前,那彦佑便已如一阵风又消失了身影。

黛玉顾不得来人是谁,连忙伸出手转身探了探锦觅的气息,发现呼吸还算均匀,这才松了口气,因起得有些急加上一直高度紧张着神经忽被卸下,她向来柔弱的身子便有些吃不消,眼前的世界开始渐渐支离破碎。正当要软软的倒下刹那间,突然有一只手轻柔地扶住了她,黛玉回眸正欲致谢,那人却早知如此似的先伸手点了她的穴道,迷蒙间黛玉只见一片纯洁如雪的白晃入眼帘。

只一见了一个清俊的男子,不管是亲是友,便想起终生大事来,父母也忘了,书礼也忘了,鬼不成鬼,贼不成贼,那一点是佳人?便是满腹文章,做出这些事来,也算不得佳人。比如男子满腹文章去做贼,难道那王法看他是才子,就不如贼情一案不成?可知那编书的自己塞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