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这四合院的拥有者,老舍先生吧?”他颇有礼貌地问。

根据港口黑手党以及鲁迅在北京的几个朋友调查得来的结果,五十铃有很长一段时间似乎都待在北京,不过近一周倒是在横滨。而这座四合院的产权所有者老舍,在同样的时间段中也滞留在了横滨,还是直到昨晚才赶了夜班飞机回到北京的。重合度实在太高了,鲁迅不觉得这只是单纯的巧合。

除此之外,他还探听到了这四合院里经常会穿出怪声音的风声。

不知道一击即中的概率会是多少,鲁迅暗自希望他没有找错地方。

老舍更诧异了,盯着鲁迅看了一会儿,才慢慢点头。

“这是我老母亲留给我的。”他说,“怎么着,有什么事吗?我这个月可没欠水电费。昨天我就已经让小周跑去交了!”

他好像有点焦躁似的——虽然鲁迅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水电费这方面焦躁。

“您说什么呢。”鲁迅笑了两声,和善地摆摆手,“我又不是水电局的。我就是想来找朋友。他欠了我一点钱,听人说他跑这儿来了,所以我想来问问。”

说着,他还装模作样地探头往门缝里瞄了几眼,装作格外着急的模样。但除了能看到院子中央的一颗大枣树和几个灰扑扑的花坛,别的什么都没看到。他眯起了眼,试图再看远一点,但门却合紧了,幸好他把手挡在了门缝中间才没让老舍的关门动作如愿以偿。

“嘿,你这人可真是!”老舍有些生气了,不自觉地拔高了声音,发出嘘声想要赶他出去,“去去去,我这儿哪儿会有你的什么朋友。”

“您可别这么说。如果不是急着用钱,我也不乐意大老远地跑来北京讨债。”他摆出一副困窘无奈的模样,把语调又放得更卑微了一点,嘴上是在央求着,手上的气力倒是一刻也没有松懈,把门又重新推开了一些,“同你您实话实说,我的日子过得也真叫一个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