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坐在上的天后看着天帝如此宠爱梓芬那贱人的女儿本就不满,又见天帝兴冲冲坐回到御座,下诏要册封锦觅为花神之时,却是不能不说话了。她刚要开口,却是太上老君抢先发表了意见——

“陛下,我天界从无精灵直接晋封上神之位的先例,再者,云星是水神嫡女,岂有不如长女之理。”

此言一出,殿上顿时响起议论纷纷。无论是从正统大道还是从嫡庶之别上来说,天帝此举都是不妥。

但天帝却道:“花界多年群龙无首,锦觅乃先花神遗脉,主理花界事务理所应当。”

天后瞧着众仙的反应,借机进言:“陛下,天界册封尊位合该应了上天之意,不如问问缘机仙子,以免误了两个孩子。”

天帝闻言点了点头,便叫缘机仙子上前问话,却听她道:“启禀陛下、娘娘,这册封上仙或者上神都是天界大事,不可轻易为之。小仙夜观天象,发现近日天象不稳,这六界之中恐生变故。经过小仙方才的推演,此劫应是应在锦觅和云星两位仙子身上……”

待缘机仙子说起四时周天、星理命理的推演之说,不说天帝天后、满殿的神仙听得云里雾里,云星都觉得头疼。她不禁有些怪老君多嘴,虽说冲着他与玄门的渊源,再加上杨任师兄刚才一直跟他眉来眼去,他大概是存了为她好的意思,但要不是他先反对,给了天后抛砖引玉的机会,又哪里有缘机仙子在这儿的侃侃而谈。

彼时,云星尚不知上神与上仙的区别,只觉得不过就是个好听的封号,也至于整出这么多破事。但听着听着,眼见爹娘的神色越发凝重,云星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缘机仙子,你说了这许多话,到底什么意思!”旭凤冷着脸问,在他看来,缘机跳出来反对锦觅和云星册封,决不单单只为了说一箩筐废话。

“旭凤。”润玉对他摇了摇头,然后问道:“依缘机仙子所言,这六界的变故可有化解之法?”

缘机仙子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道:“那自然是要历劫了。六界之中,凡人最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两位仙子要是把这人生六苦都尝遍了,那六界的变故自然可解。”

“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本神的两个女儿都下凡历劫!”水神倏地起身,瞪了眼缘机才转头看向上首,“陛下,你怎么说?”

“这……”天帝被当头质问,一时倒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有心让锦觅继承梓芬的衣钵,也算是个安慰,未料缘机说出这番话,若是他反对下凡历劫,岂不是有罔顾天象之嫌,再者,锦觅亦无法当上花神了。

“父帝。”润玉起身道,“儿臣以为,缘机仙子是否言过其实了。”

旭凤:“是啊,父帝,儿臣也以为,让锦觅和云星下凡历劫不妥。”

天帝想了想,道:“若当真是为平息六界变故,历劫之法倒也可行。凡间匆匆几十载,于天界不过弹指之间,若锦觅与云星下界历练一番,再回来,能得以进阶上神和上仙之位,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天后顺势接了过去,笑道:“是啊,陛下言之有理。只是,云星可能要受些委屈,你虽是妹妹,但也是嫡女,这历劫回来,尊位可要比姐姐低一阶了。”

天帝不顾水神难看的脸色,象征式地笑问道:“锦觅、云星,你们可愿意下凡历劫?”

须臾的功夫,本是来围观册封的众仙,眼睁睁地看着水神的两个女儿又即将下凡,这都叫什么事啊!不过,说到底,这是洛湘府与天家的事,他们虽尊重水神风神,但天象之说与六界祸福相依,任谁都不敢多言。

再者,连水神、火神和夜神反对都没用,众仙只等着天帝拍板好各自散去,不想,水神嫡女却是大胆地有话要说。

“陛下,小仙不愿意!”云星抢在锦觅之前开了口。听刚才的那些话,她都要气炸了,能忍到现在已实属不易。既然天帝问她,她就只能不吐不快了。

“天后娘娘,您不必急着替我分辨委不委屈,既然要历劫才能册封上仙,这尊位不要也罢。我玄门一脉本就是仙身,也有不少弟子为天界效力,倒从未听过有谁上任前还得下凡历劫的。更有辈分、法力在云星之上者比比皆是,又何曾要过什么尊位,倒不如落得个逍遥自在。”

天帝天后没料到她小小年纪竟说出这般硬的话来,分明是用玄门来施压。

云星又转身看向缘机仙子,“你说推演天象之后,这六界的劫难应在我和锦觅身上,谁能替你证明?莫不是你瞎说,蒙我不懂。好歹我在二仙山也修炼了几千年,听说所谓天象变故都要应在大富大贵的高位者身上。像我和锦觅这样的,又算哪个仙牌上的,天道随便一个雷劈下来,都能劈到比我们厉害的神仙。比如天后娘娘,母仪六界,你若说六界之劫应在她身上,我倒是信的。”

高坐在上的天后看着天帝如此宠爱梓芬那贱人的女儿本就不满,又见天帝兴冲冲坐回到御座,下诏要册封锦觅为花神之时,却是不能不说话了。她刚要开口,却是太上老君抢先发表了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