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名的两个伙计对视一眼,都露出了退缩的神色——开玩笑,当家的敢玩,他们可不敢玩,这要是一个失手给当家的扔下去了就完蛋了:“我们俩不,不行。”

其实说到底,这是解家的事,解雨臣爱怎么来怎么来,黑瞎子就是拿钱干活而已,管不着人家。

再者说,他拒绝了,解雨臣也没非要他帮忙,基本上他坐旁边欣赏欣赏解当家的英勇就义,然后表示哀悼,打道回府,算是完事了。

——真够奇怪,也不是没见过愣头青傻狍子作死,眼下换成解雨臣,怎么他心里就踏实不下来呢?

可能是年纪大了,多多少少心软,能救就顺手救了吧。

黑瞎子默默做了个深呼吸,拉着正往手腕上绕绳索的解雨臣朝一个隐蔽的角落走:“东家,借一步说话。”

解雨臣腕子上的绳索一路拖出去很远,黑瞎子关了手电,四周立刻陷入黑暗,伙计完全看不到他们了。

相对沉默了一会儿,黑瞎子才开口:“你要是掉下去怎么办?”

解雨臣晃了晃手腕:“不是还有绳子吗,不至于摔死的。”

在这样的黑暗中,解雨臣是什么都看不见的,他抬起脸向着黑瞎子的方向,视线完全没有聚焦,但表情相当认真:“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年纪,就只该坐在家里玩玩游戏,翻翻漫画,再百无聊赖的打几个瞌睡?”

“那也挺好的,我蛮喜欢,”解雨臣笑了笑,复伸手指着外面,“不过你看到了么,那些人跟随我保护我,陪着我做这些危险的事情……都不是无缘无故的,他们盼着我能使他们脱离朝不保夕的生活,他们,解家的期望都在我身上,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黑瞎子的眼睛,在毫无光亮的地方反而看得更清楚——他清楚的看到,解雨臣佯装豁达的笑意里,隐着一抹不安。

他忽然不想再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