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黑爷相比,长点心眼也不值得一提了,”解雨臣挑着眼角,笑意勾出七分促狭,打量得黑瞎子都有点不自在了,才话里有话的说:“您可真是从上到下,由内而外,表里如一的黑。”

“……”看见了吗!孩子就不能惯!不过在他手里吃了一回亏,后头就转着心眼的挤兑他。

解雨臣够精了,可他太年轻,碰上黑瞎子这种费油到不行的灯,还是略微显得嫩了些——

他自己尚未过足瘾,就见黑瞎子弯下腰来,假模假式的给他理了理根本不乱的衣领,刻意刷了一下他身上皮衣的存在感,然后学着他的语气感叹道:“说的是,说的是,听说过近墨者黑没有?瞧解当家被我染的,怪可怜的。”

解雨臣登时就后悔了,黑瞎子多不要脸啊,就不该和他多说话。

让解当家吃瘪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黑瞎子美滋滋的,瞅着小孩的脸色一分分冷下去,最后对他做出了一个极其匪夷所思的举动。

解雨臣仰着脸摊开手举了一分多钟,看黑瞎子还在那目瞪口呆,不禁皱着眉催促了一句:“麻利点行吗?”

黑瞎子扭扭捏捏的挑剔:“你这个动作不是很标准啊,能不能再多体现下真诚,毕竟这么大的事,不好草率吧?要有神圣感、仪式感,明白吗?”

解雨臣大为疑惑,心说用得着那么讲究吗?这点小事还提什么仪式感……但他是真心觉得黑瞎子脑子不正常——也能理解,高手嘛,有个怪癖不奇怪,关键时刻别耽误事就行了,平时尽量迁就着吧。

所以解雨臣又把手抬高了一寸,调整了表情,使自己看起来更真诚。

黑瞎子仍然不太满意,仿佛是做出超艰难的抉择,迟疑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把手搭到了解雨臣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