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见着小孩挤兑他,心里倒宽了一分:“还夸呢?解当家,你这心偏得是不是太过头了?伙计都惹出事来把你拖下水了,你还向着他们;我一心一意替你着急,你非找到茬就笑话我?”
“不可以笑吗?是你自己总跟我炫耀仇家多的。”
“……可以可以,愿意笑你就笑。”
解雨臣抿着唇乐,他和黑瞎子一样清楚自己之后要面对什么,所以此刻的静好便全作了一场奢侈的豪享。
黑瞎子等了一会儿,才听到解当家换了严肃的口吻叮嘱他:“你记住,对谁都不要承认,解家那个人不是你们做掉的,你们不知情,和你们丝毫关系都没有,明白吗?”
“解雨臣——”
“我知道你想帮我,”他对黑瞎子的反驳早有预料,索性先开口抢着道:“但是你刚才说了会完全配合我的要求处理。而且我认为,现在并不是你们挑明了支持我的最好时机。”
黑瞎子在很多次瞧着解当家处事的时候,生出过当下这种错觉:解雨臣太冷静了,也太聪明了。普遍属于这个年纪的浮躁和短浅,在他那都无迹可寻。可是他的聪明全用在了为解家办事上,一丁点也没留给自己——他不懂得珍惜自己,甚至一早就丢弃了趋利避害的本能:什么险都敢冒、什么苦都肯吃。
那样的解雨臣宛若是一柄锋利的单刃孤刀,反向相持,不遗余力:对外倾尽了所有的圆融,对内一遍遍地割伤自己。
黑瞎子认可他的说法,却不愿意遵从:“或许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过不去,我也相信你能独自承担这件事,但是为什么不尝试着去选择另外一种更能降低自身伤害的方法?”
“比如什么方法?”
“我们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