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倚着墙站在院里,目光透过窗口投进屋内,看得津津有味。
他这个角度视野极佳,恰好能瞧见桌前坐着的解雨臣和伙计立在那的背影——伙计有什么好看的?谁都没有解当家养眼。
他原本是以为小孩心软,不舍得叫伙计挨骂,想找来劝几句安慰安慰,可观察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像是那个样子:
解雨臣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也很淡。明明不凶,却自然而然地向人施加着一份源于上位者的压力。他身上的那种沉稳威严,让人根本无暇去关注他的年龄,只会本能地想要臣服——比如说他面前的伙计,进去没两分钟,腰已经不自觉的弯了。
怂。
黑瞎子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但是解当家的亲和力的确是收得一丝影子都没有了,给人的感觉十分不好相处。他想象着里边的氛围,又释然了:
不能怪伙计怂,就解当家的气场来说,坚持到现在没跪便算有骨气了。
解雨臣一直表现得相当平静,黑瞎子单瞅着他那边貌似就是随口聊聊天,因为毫无情绪展露,连话题都判断不清楚;他再一瞅伙计——???死小子做什么这么激动?解当家威胁他了吗?
黑瞎子想不通了:
按照之前解雨臣和他说的意思,是打算自己把这件事情独揽过去,担指责也好,受刁难也罢,总之是想把眼镜铺拎出去撇清,不愿意他们掺和进浑水中去。既然如此,他就没必要为难伙计了……
难道是解当家越想越气,不甘心放了肇事者,要自己教训着发泄发泄?
难以置信。
黑瞎子琢摸着解当家的作风,又盯着窗前那人的模样,完全是跟泄愤这回事搭不上边。
他正走着神,忽然就看见伙计冲过去要抓解雨臣的手,不过抬头一对上解当家的视线,又蔫了,只是双手扒着桌子,满面痛苦地诉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