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提,解知便明白了:

解家刚死了人,这笔账躲不掉,迟早得算到当家的头上,加上先前一堆人丧心病狂地算计当家的事……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种节骨眼儿上,要是再传出解当家伤病的消息,局面便很难稳住了。

“那,您不舒服一定叫我啊!”解知看着人应了,才替他带上卧室的门。

解雨臣洗了把脸,用湿毛巾擦掉身上的血污,就顾不得重新收拾伤口了。他取了几片消炎止疼的药吞下去,便力竭地倒上了床。

远没到允许休养的时机,他期望药物能生效得快一点。

其实医生以前同他讲过,靠药压制身体的病痛,都是一时,想要恢复得彻底,还需要生活、饮食各方面的调养配合,倚仗自己年轻不当回事,总拿药应付了事,时间长了必定会出问题。

解雨臣蜷在被子里,全身痛得发虚,脑子里却还转着各种各样的念头,须臾不息。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有一个健康的晚年了。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都未必会有晚年那种东西——

解家的一些长辈、平辈、晚辈……总之很多人,从小就咒他短命——连黑瞎子也说,自己不像个能活得长的人。

他有时挺想告诉他们的:活短了蛮好,过一天有一天的苦,越长越苦,短是幸事,不幸中的大幸。

第一百零八章

黑瞎子是上午十点多钟回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