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皆是连续几天在车上凑合着睡觉,快忘了床的滋味,解雨臣再急也不能不考虑到这一点,眼见着快到了地方,就安排伙计们先在村子中休整。

早在从北京出发的头一天,解雨臣便接到了黑瞎子的电话,说是要给他搭把手。他相当淡漠的拒绝了。

他觉得黑瞎子做事干脆利落,其他方面也不可能是爱纠缠的人,他都摆了好几次冷脸,对方应该懂得知难而退了——

不料,他们在村子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五点来钟,就有伙计敲门说黑瞎子在门口,要求见他。

解雨臣简直原地爆炸,他妈的黑瞎子是想怎么着啊?!还说不逼他,这不显然就是跟他没完没了的节奏吗?!

解雨臣连借口都懒得编了:“不见。”

伙计出去了。

伙计再没进来。

直到吃完了早饭,也没人再和他提黑瞎子的消息。就如同那个人从未来过,要见面的事只是他迷蒙间的一场幻觉,随着晨雾一并消散在了阳光之下。

好事。

可解雨臣的内心反而不安了:他一清早全在自省——别管出于什么原因,黑瞎子也是一片好心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他一句道谢没有,两个字就将人打发回去,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想着就难过:这么失分寸的事,他以前是干不出来的,都是黑瞎子给他惯坏了。

恰恰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不敢与黑瞎子多接触,他怕黑瞎子的一再纵容养出了他的任性,而他的任性迟早会伤害到黑瞎子——

现在已经伤害到了。

黑瞎子肯定是伤了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