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出了浴室,看到小孩皱着眉头阖了眼睛,以为人是睡着了在做什么噩梦,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握上他的手,低低唤他:“花儿。”

解雨臣却立刻抬眼望向他,眸子里一片清明:“嗯,走吗?”

黑瞎子本想跟小孩说,困就再睡睡,然而他心中也明白:近些日子外面的情况不妙,解雨臣歇不下来——

不是什么事他都可以替代解雨臣去做,不是什么事由他来替代都是最好的选择。并非他不肯帮忙,而是解雨臣所处的那个位置,有些忙不能帮,必须得要人自己来做,才会有该有的效果。

退一步讲,黑瞎子自己过得也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他不能让解雨臣在所有事上依赖他,他只能细细的教,以便哪一天没有了他,小孩依然可以过得稳妥安好。

他不想也不忍心让人活进自己的羽翼下,而且他清楚的知道,解雨臣也不愿意那样。

真对一个人好,最重要的是顺着他的意思去助力。

黑瞎子把话咽了回去,笑着拉了他一把:“走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黑瞎子的车,停的位置要相对靠近之前那个村子,两个人照旧搭旅游小巴返回了来时的公路。

解雨臣上了车就开始不停的盯着手机忙活,黑瞎子大概猜得出他在干什么,索性没管他,自己闭目养神。

解雨臣也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任性胡来的。一夜的时间,足够他把方方面面的因素都思虑清楚了:其实无论他能不能活着出斗,都有人会竭尽所能的不让他活着回北京;现在黑瞎子突然帮着他玩了出金蝉脱壳,是所有人都未曾算计到的,神不知鬼不觉,他反而稳妥。

凌晨四点钟时,一份名单就已经发到了他的手机上——解雨臣如有些人所愿下了斗,内鬼们就几乎露尽了尾巴。名单同他早先预料得几乎完全吻合,但他依然耐心等到全部查实的这一刻,才准备动手。

他从名单中,将那些和他一起来四川的人挑出来,转发给另一个号码,并在结尾处缀了枚旁人看不懂的符号。

两秒钟后,一条回复传进来:没有文字,信息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