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怪他太过粗心,许多不对劲的地方早有征兆:愈合不彻底的旧伤反反复复;异于平常的频繁的剧烈痛楚;甚至包括在四川那天,他感觉得出黑瞎子有意控制了力道,根本不可能伤到他,可是之后皮肤上依然印出了淤痕来。

是他的身体变得易损了,自我修复的能力越来越弱,而且情况还将与日俱增的严重下去。

他不是怕死。

心烦意乱是因为突然听说了自己仅剩下几个月的生命,发觉尚有太多事需要重新安排:

解家的内乱是被他平了,但时日太短,他来不及培养出一个合适的人来接替自己;没做完的项目。没理清的老账。没建稳的未来……实在太多了。

还有他跟黑瞎子……黑瞎子总说他年轻,什么都不急;他自己也这么觉得,岁月漫长,有的是机会慢慢来——现在没有了。

真的挺遗憾。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将近夜里十一点,眼镜铺的外头来了人敲门。

伙计正举着手机打瞌睡,被吵醒分外烦躁,骂骂咧咧地举着伞走出去,门一开,人就整个惊住了:“解,解当家?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你们黑爷在吗?我有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