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自从在后堂第一眼看见解雨臣的那副样子,就直心疼:如果早知道会闹到这个地步,让小孩吃这种苦头,他下午就该把人直接带回眼镜铺,搁眼前盯着,怎么也得比现在来得省心。
他生怕吵醒了人,没敢去翻动解雨臣的身子,只伸手在他的后颈、腰间探了探体温,似乎高了些,或许是在被子里捂得——黑瞎子忧心忡忡,再摸了几个地方去试。
先前黑瞎子没过来,解雨臣根本没有睡实,迷迷糊糊的被人摸了半天,困劲儿全没了。他心里揣着事,想法没有黑瞎子那么纯粹,思维一下子就偏了——
他以为是黑瞎子又起了心思,脑子里的弦即绷紧了。
床上这件事,黑瞎子提了不少回,他反复推拒,终于酿成了横亘在他们中间的一道隔阂:假如不是出了这一前因,便不至于得了下午黑瞎子误会他有二心的后果。
解雨臣明白,真不能再拒绝了,不合适,没道理。在同一个位置多次跌倒,在同一个问题中没完没了地生嫌隙,不说黑瞎子,他自己也忍受不了。况且时日不多了,他不愿意把工夫都浪费在绞尽脑汁的和解上。
可是黑瞎子的眼睛很麻烦。在暗处瞧得更清楚,意味着就算关了灯,对方还是能将他的伤辨得一清二楚。
解雨臣私下琢磨了一阵,实在没什么绝对稳妥的主意,只能冒险一次。
他转了身,面上透着七分浅笑,眼波流转着万般风情,艳丽无边。伸手勾上黑瞎子的肩膀,人就软软地贴了过去:“睡不着?”
黑瞎子体谅他今天过得不易,本来是想让他好好睡一觉,没打算怎么样,然而被解雨臣这么一引诱,倒是心浮了:
“睡不着,花儿陪我解解闷?”
“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