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委实是这话越说越混账,苗王气极抬手怒掌欲打。

“我有说错吗?”漆宴孤鸣不闪不避,掌势虽然停下,掌风却还未止,额上蜿蜒而下的血液流过眉峰流过眼睛。

“十岁以前的事情我都已经忘却了,我只记得我的天是怎么塌下来的。我是谁,福星还是祸星,是不该活着的漆宴,还是被期待的启晏,还是被冠以燕风姓氏的天下第一琴。你,告诉我,我该活还是该死。”

苗王的手掌最后还是按到了漆宴孤鸣头上,“你是,孤王的儿子,苗疆的王子,漆宴孤鸣。”

“哈,不过是……太迟了。哈哈哈哈。不过是一个为了九龙天书的权益之策,说得真是冠冕堂皇的好听,你的儿子?你的儿子不是只有苍越孤鸣?”不再可以控制压抑的情绪瞬间崩溃,心惊的恨心惊的怨,一瞬间有什么不同了。那些情感在二十年的发酵下越发触目惊心,无理地发泄也好,刻意的惺惺作态也罢。

苗王反手就给了一巴掌,打完就后悔,只是面子上终究过不去这个坎:“混账。”

“父王。”苍狼一惊。

“……”漆宴孤鸣捂着脸后退了一步,但总觉得突然之间忘记了什么,但到底忘记了什么他抓不住,像一缕烟飘散,好像在哪又好像从未有过。他看了苗王,又看了苍狼一眼,连挂在一边的斗篷也不顾飞一般消失了。

苗王当下欲追,但第一步没踏出,便冷静地改变了主意。他恨得理所当然怨得理所当然,希妲只求过他两次,一次是天阙孤鸣,一次是漆宴孤鸣。前一次他保住了,后一次……

兜兜转转,却回到了他人一语成谏,苗王注视着那双天青色的眼,他知道他这个儿子像谁了,像极了儒家那人,但还是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