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到这儿,他干脆翻身起来,也来不及穿鞋,赤着脚就偷偷摸摸跑去了隔壁屋子。屋里孟鹤堂已经熄灯睡了,呼吸很沉,明显是已经睡着了。周九良有些生气,自己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倒挺没心没肺的做美梦。于是上前一拍他,没好气道:“孟鹤堂,起来。”
孟鹤堂本在梦里,让周九良一推一惊,朦朦胧胧就着月光就见他黑着脸:“怎么了?”
“睡里边儿去。”周九良掀了被子躺下,扭着身子把人往里推。孟鹤堂迷迷糊糊跟着往里躺了躺,不明所以道:“你那么舒服宽敞的床不躺挤我这儿干嘛呢?”
周九良伸手把他搂过来,一感受到他的体温,困意一下就涌上来了:“没你我睡不着。”
☆、11
有了一次就有两次,周九良自那第一天夜里偷跑进孟鹤堂房里后,往后每天都不在自个儿床上睡了。他不准下人告诉周孟氏,就拿钱堵下人的嘴,因是出手阔绰,自然是没有少眼力见的偷偷去告状。他去得晚起得早,衣服都是回自己屋里换,始终都没有叫周孟氏发现。这时间一长,孟鹤堂知道他每晚必到风雨无阻,干脆到点了也不睡觉,等着他来。
只是他的床实在不如周九良的宽敞舒服,只一条被子勉勉强强盖住两个人,比起小时候团子一样的小孩儿,如今的周九良不但是拔高了个子,就是身形也比孟鹤堂宽实很多。小时候都是周九良把脑袋埋在孟鹤堂怀里,现在是周九良一伸胳膊,正好能把孟鹤堂抱个满怀。
“你说你想抱东西睡,叫母亲给你个枕头不就行了?何必非来我这儿挤呢。”孟鹤堂倒不是嫌弃他,只是也同样担心他跟自己挤着长不好,这要万一长僵了又叫周孟氏知道,自己非被她打死不可。
“你怎么还把自己和东西比呢。”周九良闭着眼睛也不动弹,半晌突然说:“枕头哪有你好抱,我整夜惦记你,你倒也能一个人睡得昏天黑地,真丧良心。”
孟鹤堂说不过他,干脆背过身把眼一闭。周九良笑笑,又紧了紧手臂把他往怀里带了一把,孟鹤堂没挣他,只不过一会儿就睡过去了。可比起平日里入睡快,今晚的周九良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他想着这十几年以来每晚都窝在孟鹤堂怀里,光这份亲热就是有一百个枕头也比不了。
孟鹤堂是看着自己一天天长起来,每一口饭都是他来喂,每一步路是他牵着自己走,日常起居玩乐学习从没有缺席的时候,哪怕病了累了也绝不耽误。孟鹤堂把他当宝贝,他也一样把孟鹤堂视作最珍贵无比的人。念到这儿的时候,周九良下意识又把孟鹤堂往怀里带得紧了,孟鹤堂迷迷糊糊用手肘一顶他,翻了个身含糊道:“松开点儿……热。”
他这面儿上一转,正叫周九良看了个满眼。孟鹤堂打小就长得好看,长大了更是标致,周九良一想到这人是自个儿的就止不住地得意,所以自打周孟氏因为偷跑那回揍了孟鹤堂之后,周九良就再不许周孟氏打他了。周孟氏给他好的他就偷藏起来,一定等晚些跟孟鹤堂一起分享,两个人多躲在屋里窝在被里,有太多太多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