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被蓝忘机的声音冷得稍稍清醒了些,又是一阵眩晕袭来,天旋地转间赶忙扒住门框,才没有跌倒。他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略显迷茫地道:“我头晕,好像还有点发烧。”

蓝忘机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动了动,似乎想去扶,见他已经自己站稳了,便一脸严肃地道:“我去请医师。”说罢转身就走,步伐有些急。

聂怀桑摇摇晃晃地走回床边,又窝回了被子里,半点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衣衫不整地出去开门的举动,对于蓝家人来说真是失礼的很。

聂怀桑身子本就没有好全,昨夜吹了冷风,又整夜胡思乱想、心绪不宁,立刻病倒了。

蓝曦臣得了消息,去客房看望,颇为吃惊地在聂怀桑的房间里看到了昨天才夜猎归来的弟弟蓝忘机。

“忘机,你怎么在这?”蓝曦臣不掩吃惊。自家弟弟近年来除了养伤、修炼和教导族中子弟,其余事情均不放在心上,从前也没听说他跟聂怀桑有什么交情,怎么……他又漏掉了什么?

“兄长,聂二为何如此体虚?”蓝忘机问道。医师方才已来看过,蓝忘机听他言语,聂怀桑昨日受了凉,又心有郁结,今日便发了热。可最近气温并不很低,便是夜晚,也只能叫做凉爽吧?

蓝曦臣很是担忧聂怀桑的身体状况。看来戾气入体、阻碍金丹运转,到底还是对聂怀桑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他自然不好对蓝忘机说出全部实情,只道:“怀桑前阵子接连受了两次严重的伤,还在恢复期,身子难免弱些。”

蓝忘机默然不语,从昨晚开始发热的头脑忽然冷静下来。

蓝曦臣等聂怀桑喝了药,又不放心地嘱咐了几句。聂怀桑看着蓝曦臣关心的模样,想起聂明玦把自己丢在云深不知处不闻不问,蓦地倍感委屈,很想冲着蓝曦臣哭一哭,可惜不知内情的蓝忘机还在,他只好把泪意压下,听话地吃药喝粥。

药中含了安眠成分,聂怀桑很快又睡了过去。蓝忘机坐在外间,取出他的忘机琴,手指拨动,琴声铮铮,带着舒缓抚慰之意,余音绕梁。不一会儿,聂怀桑微皱的眉头便松了开来,睡得更熟了。

蓝曦臣朝蓝忘机点了点头,回了自己的寒室。他心知蓝忘机跟聂怀桑肯定有事瞒着他,但见蓝忘机并无意告诉他,他也不是那般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便没有追问。

蓝忘机的琴音不仅安抚了聂怀桑,也让自己心境清明了些。聂怀桑突然生病,仿佛一盆冷水浇在他头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被聂怀桑昨晚的一席话打乱了手脚,慌乱了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