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瑶眯了眯眼,拐进了旁边的书斋,借了纸笔简单写了个讯息,捏了个诀,那纸条自动折成了个千纸鹤,拍拍翅膀朝云深不知处飞去。金光瑶对自己背信弃义的举动十分满意,挂着两个甜甜的酒窝,暗中跟上了魏无羡和聂怀桑。
“呃……怀桑兄,你带钱了吗?”魏无羡两袖清风,还穿着蓝忘机的衣服,身上一个铜板也无,说着还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确定自己将容貌遮好了。他现在顶着夷陵老祖的脸,可不敢随意在外面晃荡。此处是云深不知处山脚,来往的修仙人士众多,很可能会碰上认识他的人,还是谨慎些为妙。
“哦,带了。”聂怀桑从怀里掏了个钱袋在魏无羡眼前晃了晃,问道,“我们去哪?”
这时两人终于慢一拍地意识到,他们两人一个没有金丹,一个金丹已废、无法使用灵力,不能御剑御刀,这可怎么找个远些的地方吃酒?
魏无羡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蓝湛绝对找不到的好去处。
聂怀桑看着面前的娇嗔软语、绿瓦红灯,默然无语。魏兄当真十分懂得享乐,让人甘拜下风。他原还有些踌躇,忽然忆起方才聂明玦那毫不留情、字字诛心的话语,立时面色一冷,恶向胆边生。死大哥,臭聂明玦,你不是要给我相个女修吗?!不劳烦!我自己找漂亮姑娘去!
聂怀桑生得清秀又不女气,气质平和,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魏无羡虽遮了面,但身形劲瘦挺拔,露出来的半边下巴线条优美,眼睛又大又灵动,显然也是个俊俏的公子,再加上两人身上的衣料不凡,一进门,便被一群穿红戴绿的女人围了个结结实实。
魏无羡倒似轻车熟路地找妈妈要了个房间,又点了几个看似清纯貌美的女子作陪。聂怀桑大方地给了钱,那几个女子便在一众姐妹羡慕的目光中,将两人推搡进了房间。
这些女子服侍男人惯了,惯会察言观色,很快就发现这两个面容俊美身量又好的公子并不是真来找女人的。
有一女子贼心不死,露着半边香肩就要往魏无羡身上靠。魏无羡回头状似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那女子面色一变,恍然间周身冰冷,似乎被四面八方的怨灵盯住。眼前这面具公子的眼中似乎划过一道红光,叫人冷不丁想起暗夜中择人而噬的鬼怪。她忙不迭地后退了两步,再不敢作妖了。
聂怀桑心中烦闷,酒喝得又快又急。魏无羡原本还想劝他慢点喝,结果反倒被聂怀桑灌了不少酒。反正他自己也被蓝湛搞得心烦意乱,正好也想借酒浇愁,便顺着聂怀桑的意思,你一杯我一杯地碰起来。两人下酒菜没吃几口,酒倒喝了好几坛。
聂怀桑的酒量不比魏无羡,很快就面色酡红,双眼迷蒙,扒着魏无羡大吐苦水。魏无羡听了两句,觉得自己接收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赶忙挥挥手把旁边伺候的几个姑娘赶了出去,回身扶住喝得东倒西歪的聂怀桑颇有些崩溃地问:“你刚才说谁?你说谁不懂你心意?”
“聂明玦啊!”聂怀桑答得理所应当,连“大哥”都不叫了,直呼其名,简直胆大包天,“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他居然叫我去找个女修成家!他明明知道我心里爱他爱到无法自拔,连人都已经是他的了,他居然还叫我去找别的女修!魏兄,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魏无羡恨不得直接从窗台跳出去。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他死了几年,再次醒来的时候,从前跟他处处不对付的蓝湛石破天惊地跟他表白,以前的好友又说喜欢亲哥哥,甚至还说“连人都已经是他的了”?!这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蓝湛是个断袖还喜欢自己,已经让他如同身处云雾找不着北了,聂家这两兄弟倒是更厉害啊?!
“魏兄你都不知道,聂明玦下手有多粗暴,每次都弄得我去了半条命。我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还要硬撑着把他的戾气引到我自己体内来,就怕他一个不小心就走火入魔爆体而亡!我这样辛辛苦苦的把一颗心都捧到他面前,他居然还想着跟我划清关系,把我往别人怀里推,你说他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聂怀桑扑在魏无羡怀里哇哇大哭,被酒精摧残的大脑半点不知道体谅世界观遭受严重冲击的魏无羡,一通劲爆的消息朝着魏无羡噼里啪啦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