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一把白面扇,却并不是之前拿的那把。那把扇子被他用来砸自家大哥之后,就不知道去哪了。聂怀桑如今带了好几把白面扇,随手取了一把,打开来紧张地扇扇,一脸犹豫又不确定地说道:“大哥一直想让薛洋血债血偿,金家又想保他,不如就做一场戏,对外宣称金家将处决薛洋,请了我大哥来旁观,暗中做些手脚,让他当众逃离。得让他或者金家的门生做点牺牲,受点伤来增加可信度。不然我大哥那怕是蒙不过去。金家再下令追杀,至于追不追得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金光瑶摇了摇头,道:“大哥与人交手经验丰富,要瞒过他放跑薛洋,可不容易。再说,如果大哥在场,见到金家修士制不住薛洋,难道他不会自己出手吗?”

“那便要给他一个不能出手的理由了,比如薛洋劫持了一个他无论如何也要保全的人?”聂怀桑道。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金光瑶一猜便知聂怀桑的意思,“这可实在有些危险。万一真伤到你了,我怎么过意得去?”

“事先跟他串通好,叫他手下留情嘛。”聂怀桑道。

“薛洋此人机敏狡诈,虽是金家客卿,却不听任何人指挥,连我都无法保证他会听我的。如果无法确保你的安全,这个法子我是不会用的。薛洋行事向来乖戾嚣张,便是对着大哥他也敢直接叫板,叫他配合我们做戏逃脱,想来他是不会乐意的。”金光瑶干脆利落地拒绝。

聂怀桑心下一堵。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金光瑶确实是在为自己考虑,不想让他陷入危险之中。金光瑶对自己一直不错,上辈子自己继任家主之后也多有扶持。为什么偏偏是他杀了大哥呢?

“再者,薛洋逃脱之后,金氏派几个人做做搜寻的样子是没问题,但大哥也很有可能会来插一手。若是薛洋被大哥的人找到,一刀杀了,前面这么多布置岂不是都白做了?”金光瑶叹道,“我可不信薛洋离开金麟台后会老实本分地躲起来。若是在外面闹出点什么事,可实在是打金家的脸了。”

“可以将他送到一个可靠的人身边看管起来。”聂怀桑摇了摇扇子,道,“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个。”

“嗯?”金光瑶示意聂怀桑继续说。

“就是那位将他抓上金麟台的晓星尘道长。”聂怀桑笑得不怀好意。

金光瑶一怔,疑惑道:“你怎么会想到他?”

“我就是觉得,似晓星尘这般的名门正派之士,如果有机会教化薛洋这样的顽劣之徒,将一个聪明的少年拉回正道,应当是很愿意去做的吧?”聂怀桑拿扇子遮了半张脸,貌似称赞地说道。

金光瑶莫名觉得聂怀桑的话语暗含讽刺,定睛去看聂怀桑的神情,却只看出真诚的赞美和对自己第一次跑来出主意的不自信。他压下心中的违和感,问道:“你知道这位晓星尘道长现在在哪吗?”

“这倒是不知。不过我听说他一直在各地除祟行善,找起来应该不难吧。”聂怀桑道。

“倒确实不难……”金光瑶沉吟道。晓星尘一直一身白色道袍,剑带霜花,又常常出手救人,实在算不上低调,金家在各处都设了消息站,要找人花不了多少精力。他细细地将聂怀桑方才说的想了一遍,发现竟然还真有几分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