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问得没头没脑,对方却听懂了,答道:“金光瑶把那天晚上在场的门生清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个所属家族追随金光善数十年了,不好随意处置,只好调到边缘地区去。你大哥出事的那天晚上,确实先跟金光瑶吵了一架,还把人从金麟台上踹了下去。看到你大哥走火入魔,金光瑶可是半点都不着急,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聂怀桑手中的折扇被捏得嘎吱作响,胸中怒气勃发,一时间眼睛都憋红了。他半晌才勉强平静下来,咬牙道:“你没留下什么痕迹吧?”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那傻子根本就不会记得今天晚上的事,大概只会以为自己喝醉了吧。”对方道。他看了看聂怀桑的神色,有些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这人跟怀桑的关系倒是不错,不像个单纯的下属,倒有些像是朋友。聂明玦暗想。
“上次那个提取记忆的符咒,等回去了我们再一起研究研究。”聂怀桑道。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聂明玦发现聂怀桑的手指指尖异样的红肿,难怪方才捏紧扇子时手指抽痛不已。
“你每次试验的时候都……还要试?”那人虽然没说完,但聂明玦不需想便知道定不是什么好话。
“我实在是想不出别的破绽了,只能再听听金光瑶给大哥弹的清心音。”聂怀桑摩挲了一下指尖,借着疼痛压下自己心底的愤怒和恨意,道,“从前不通音律,听过就忘,也没往心里去,根本想不起来他当时弹的调子,只能借助符咒帮我回忆。若是真有问题,我现在应该可以听出来。”
“你可悠着点吧,再好的伤药也经不住你这么折腾自己的手。”那人道。
“我知道。”聂明玦听着聂怀桑随口答应了,心底却半点也没将别人的关心放在心上,满头满脑琢磨的都是如何借着符咒去自己脑子里面搅一搅,翻一翻脑海深处的记忆,来给金光瑶定罪。
聂怀桑又想起了什么事,问道:“金光瑶真的下令围剿薛洋了?”
“千真万确。金光瑶手段真是可以,该舍就舍,绝不含糊。据说已经快追上薛洋了。”对面的人答道。
聂怀桑稍一沉吟,道:“跟上去,什么也别做,汇报进展就行。”
从梦中醒来的聂明玦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梦中的一切实在太过真实,叫人忍不住怀疑这些事情是否真的发生过。忆起梦中聂怀桑前后判若两人的表现,聂明玦只觉一阵寒意直冲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