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上的暗卫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想得却是见到墨麒之前的主子,和见到墨麒之后的主子之间的对比。
他们发誓,从前在无名岛上的时候,他们从未见过主子在没发病的时候这么没骨头过。九公子一向都是以完美克制、冷傲自负的形象示人的,别说是站如松坐如钟这种基本的仪态,就连行走的时候,每一步步伐都得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不差分毫。哪里会像如今这样,简直恨不得整个人都软扒到墨麒身上去。
唐门三师姐虽然不知道宫九一往的样子,但光看墨麒一边看信,一边喝着宫九煲的汤,任宫九懒懒地倚在他身上的样子,也他妈能嗅得到整个房间里充斥的一种莫名的酸臭味,搞得至今还在单身的三师姐半息都待不下去,心神极度受搓地放下信就离开了这间虐狗的屋子。
她认为墨麒和宫九到现在还没有打起啵来的唯一原因,就是她的存在太碍事了,于是十分识趣地溜了,却没想到,在她离开屋子后不久,宫九就自觉地端着碗从墨麒的房门出来了,并且也没有得到一个啵,最多就只有一句谢谢。
宫九端着碗冥思苦想自己的计划究竟还有哪里不够完善,为何他都已经送了好几天的汤了,还是没有感觉到自己和道长之间的关系有任何进展。
他走到半路,被一抹红色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宫九正烦躁,抬起头语气中便带了一丝不耐烦:“做什么?”
王怜花抱着臂,收回挡在宫九面前的腿:“我在等你。”
宫九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抬脚继续往伙房去:“我们熟吗。”
王怜花笑了起来,低磁好听的声音却听得宫九一阵心烦:“有话快说。”
王怜花不紧不慢地迈着腿,跟在宫九身后:“你有没有听过,《怜花宝鉴》?”
宫九:“听过,那又如何?”
王怜花道:“这《怜花宝鉴》里,记录的是我毕生的绝学。在上黑木崖之前,我从林诗音手里要回来了。因为她没有履行对我的承诺。我让她帮我将《怜花宝鉴》交给李寻欢,让李寻欢替我找一个配得上《怜花宝鉴》的传人,让我这一生的绝学不至成为绝响。可是林诗音却没有将《怜花宝鉴》给李寻欢。”
宫九不耐道:“你就是想找我抱怨林诗音不守承诺的么?”
王怜花挑眉道:“当然不是。不守承诺,本就是人常会有的缺点。但我找你并不是为了说这个,而是想问你——你想要这本《怜花宝鉴》么?”
宫九的步子戛然而止。他在原地顿了一会,骤然转过身:“你什么意思?”
王怜花的眼睛很亮,而且雾蒙蒙的,很好看。当他看着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一定很快就会陷入这双好看的眼睛中,觉得这眼睛包含着深情和真挚,简直让人难以拒绝。
王怜花的一双眼睛仿佛充满了磁力,吸着宫九的眼神移不开半寸:“我问的是,你想拜我为师吗?”
王怜花看着宫九的样子,眨了眨眼,收回了内力。
宫九方才被王怜花的摄心术勾地昏昏沉沉的大脑,顿时被一盆凉水浇醒了:“你对我用的什么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