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我们得瞒着他”
“那又瞒得了多久?一月?还是一年?”
“我不知道,能瞒多久,就多久吧”话很轻却又很重,看着方才温宁急急忙忙走掉还没来得及关好的房门,魏无羡上前将它关好
“……一半一半呢……”这是那扇屋门掩上之前,最后飘进屋内的话,随着一声门扉轻掩的声响,床上躺着的江不离眼角清泪缓缓落下
朝阳缓缓而升,预示着又是新的一天开始,可是这一天对于魏无羡来说,比那一生还要漫长
当魏无羡再次踏出这间屋子的时候,是这一天的夕阳西下时分,昏黄的余光透过窗棂落在屋里的方桌之上,和着方桌上那朱红色的暗漆
魏无羡缓缓踏步而入,向前些时日那样,自然而然的坐在床榻边上,看着江不离的睡颜缓缓而笑
“呐,我把剑赔给你了”那是一把坠着水蓝色剑穗的佩剑,剑鞘上的花纹是一朵朵开得正艳的玉兰花,剑身上刻着两个字‘君子’
“你可不能再压榨我了,突然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可是,小师妹啊,世家公子哥都喜欢师姐那样温婉柔美的女孩子,你再这样小心以后嫁不出去。这把剑名为君子剑,虞夫人一直都希望你能长成个大家闺秀,不过,就我观察这事对小师妹来说太难。那我们当不成大家闺秀,作一个响当当的女汉子也挺好的。不许打我,师兄说的这是实话。还有啊小师妹,你要记得这把剑呢是师兄我给你的,吃水还不忘挖井人,所以啊,别动不动就拔剑对着你师兄我。知道了吗?以后,我可打不过你了,你得让着师兄”
魏无羡是笑着的,可是那笑比哭还难看。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哽咽了声音。而他的小师妹自始至终都仍是那副睡着的安静样子,魏无羡伸出手摸了摸江不离的头顶,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魏无羡缓缓的收回了视线,最后再看了江不离一眼转身离开,而那把君子剑,他放了一缕神识的君子剑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江不离的边上
随着那一声沉闷的关门声想起,那个少年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夕阳的残影里,躺在床上的江不离眼角的一滴清泪缓缓落下,没入了发鬓消失不见,只余下一道浅浅的泪痕
月上柳梢头,宋岚立在马车旁,江厌离泪眼婆娑,一手拉着江澄,一手拉着魏无羡,心里的万般不舍,千般不愿,百般的放不下终究也只化为了一句“你们都要好好的”
“阿姐放心,等我找回了金丹,就立马和魏无羡去找你们,你放心吧”
魏无羡仍旧还是那副淡淡的笑意“是啊,师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一定把江澄照顾的白白胖胖的”
江澄白了他一眼,江厌离破泪而笑,看着魏无羡殷切叮咛着“还有你,你也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知道了吗?嗯?”
魏无羡淡笑着点了点头,而那双明亮的俊目又泛起了红“一切,就拜托给宋兄了”魏无羡行了一个大礼拜道
宋岚连忙伸手托住“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就一定会把江大姑娘和江二姑娘安全的送到兰陵”
马车缓缓踏月而行,江厌离从车窗探出了头,哽咽着朝两人挥着手,告离别。江澄和魏无羡也同样的挥舞着手臂,三人直至再也看不见对方才缓缓的放下了手
送走了宋岚一行人,魏无羡和江澄也要告别温情和温宁,前往他师祖抱山散人的隐居地。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别离,谁知再见却已是物是人非
马车的车轱辘趟过了落日黄昏的林荫小道,走过了清晨绿荷飘香的石板小路,颠簸了数十日之久,终于来到了兰陵金氏。看着那金碧辉煌、气势磅礴的金麟台江厌离一时感概良多
“江大姑娘,走吧,家父家母已等候多时了”金子轩道
看着这个曾经的未婚夫,如今的陌路金公子,江厌离第一次发现,原来她至始至终都未曾放下,说的坦然做起来原来如此之难“有劳,金公子”金子轩回以一礼
“我可怜的孩子,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吧”金夫人与虞夫人是自小的闺中密友,感情好的比亲姊妹还亲,而江厌离自小又是她亲自定下的儿媳,看着她从牙牙学语的小婴孩出落成如今这般婷婷大方的妙龄少女内心自是欢喜非常
“到了伯母这里就当是到了自己家一样,不要客气,若是缺了什么?短了什么?直接来告诉伯母,找子轩也是可以的”
“多谢金夫人,多谢金公子”
江厌离与金夫人吃了一顿便饭之后,便被人引着去了休息之所。明月高高挂,江不离以月诚心祈祷“愿阿羡、阿澄还有小离都能平平安安的”
“所以啊,我们得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