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憨的小侍女吐了吐舌头。

探子只好继续跟着西门吹雪。

进了房间,西门吹雪开始擦剑,不光是剑刃,连剑鞘也无比仔细地开始清洁。

京师这个地方风大土大,晴天似香炉,雨天如酱缸,要不是皇上在此,真是鬼都不想来,秋季已算是难得的好时节了。西门吹雪用精细的白丝绒除去挂在剑鞘上的微尘,乌鞘发出幽幽的光。

探子只好侍立在旁。

过了许久,西门吹雪抬头,仿佛才看到他似的:“你刚才想说什么?”

探子简直想翻白眼说“没什么”,但终于还是正色道:“在下今天见到了白云城主。”

郊外的破庙,夜色已深,一灯如豆。秋风从残破的窗缝直接吹入屋里,油灯的火苗随之飘动。塞北的天气已经开始冷了。

叶孤城倚在这破庙里简易的硬板床上等陆小凤已经有一阵子了,此处被褥并不清洁,他断然不会用,只好冷得揣起了手。如果他推测的不错,收到那包所谓的“裹伤的”布带的话,陆小凤应该会来。

也算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吧,自从南王府一见,虽然陆小凤的性格和喜好和自己完全相反,他还是能判断出这个眉毛浓重、睫毛特长、连着胡子也浓密的四条眉毛陆小凤确实是个好汉子。他实在不忍反复欺骗陆小凤。但是他渡海而来,布局已至此,只能一条路走下去。片刻的恻隐之心,稍纵即逝。

不洁和寒冷,这都不是最令他难以忍受的,这屋里的气味才是他最难忍受的。

为了让陆小凤进来之后认为他真的像那条布带所展示的一样受了伤,而且伤口已经溃烂,以至于白天在春华楼必须用遍洒的□□花来掩饰那气味,现在他不得不在这屋中藏下真的腐肉。对于别人来说,腐肉的气味虽然难闻,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对他来说,几乎是噩梦了,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布局中他最抗拒的环节。甚至比杀死龟孙大爷、杀死公孙兰、杀死张英风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