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说?”
“你不是不听?”
西门吹雪怒火烧心,怨厂卫刚才也已经杀了一通,想责备叶孤城一时无从说起也不忍说,又后悔掷剑给他让他出手对敌,又后悔刚才拖着人跑了一里地,最后只好自己平心静气把火咽了,继续看了他心口和肋下的旧伤。前者肌肤似已无碍,后者却是仍不能愈合,那药布都污了好几天,快把伤口捂坏了。
西门吹雪的药箱就在车上,他手法轻捷地处理了伤口和淤痕,又看了看那件新的狐裘,白雪雪毛茸茸的只有腋下一点杂毛,却是刚拿出来前襟又被溅了一口血。西门吹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仍是拿来给叶孤城穿好。重枷一日,浑身筋骨没有不痛的,这几下穿衣的动作,叶孤城咬牙忍住疼,仍是直皱眉头。
西门吹雪看他嘴唇铅灰干裂,想是一日夜没有饮食,拿水囊凑在他唇边。水囊虽然放在小手炉旁边,水也已经凉了。
“水是冷的,小口喝。”
叶孤城着急地喝了好几口水,他实在苦渴。
西门吹雪取了参片让他含住,把手炉放在他怀里让他抱住,又俯身把蜷在马车座位下睡得呼呼响的肥猫弄出来,放在叶孤城脚下,然后轻轻按了他前心和背后的穴道,缓缓渡入一些内力。
叶孤城没有注意到脚下毛茸茸的活物,西门吹雪的支撑和内力像是一阵暖流注入他的身体,又像是一个软乎乎暖烘烘的小鼠熨帖地窝在他心口,他再不用苦苦打熬,很快失去了知觉。
西门吹雪来的时候在官面上仍是良民,他们抢在城门封闭之前出了京城,留第二辆马车在京中迷惑厂卫,二人乘坐的车出了京就走小路,一路向东南方向狂奔。
叶孤城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车厢中黑得像山洞,他知道自己倚着西门吹雪,低头却看见脚上一团毛乎乎的东西,两眼亮晶晶冒红光。
从前这就是头野狼他也不会看一眼。但他此刻身心疲弱,四周又漆黑寂静,突然见到这双兽眼,不禁吓了一跳,嘴里咬着的参片也掉了,噌的一下就往西门吹雪这边缩。西门吹雪没来由被他吓了一大跳。
“你怕猫?”
原来是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