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吉尔的宫殿内饰与亚特兰蒂斯的完全不同,后者简洁现代,前者用打磨圆润的宝石和珊瑚,装饰到每一个桌角,建有符合陆地人习惯的楼梯和阳台。

奥姆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在发呆,索尔一进大门,他就站起来:“如果没有其它改动,我们和埃吉尔的签约仪式马上就可以进行了。涅柔斯因为事物繁忙谢绝了邀请,他派出王后和塞壬观礼,应不算辱没你。”

他似乎急于休息,摸到右肩后方,去解自己的披风:“仪式的地点就定在我带你看过的热液区上方。”

索尔游近他,伸出手把他在披风上摸索的手指往上挪了一点,奥姆瞬间扭开扣子。

索尔把他腰际的胭脂旋螺摘下,披风随水流轻缓地抚过奥姆的百褶甲,又因为索尔突然把奥姆拉近自己,飘散到一旁。

“你不好奇我和埃吉尔的对话么?”

奥姆和索尔的腰贴在一起,他先惊讶地看向索尔,然后局促地挺胸,让上半身远离对方。索尔用双臂环住奥姆,对方越躲,就越收紧牢笼,直到两人呼出的水流交错。

奥姆扶住索尔,眼睛看向旁边,他似乎想把调情当作考验来应对,海葵一样努力无视暧昧的气氛:“我们都身怀责任,不应该强求坦诚。”

“这是你的真心话?”索尔问,轻柔地试图抵住对方的额头,“难道第一次恋情就要被放在天平上称重,和其它砝码一起,被挤的七零八落?”

“政治不肮脏,只是人性太难测量,又难控制。”奥姆突然正过目光,在极近的距离,敌意地看进索尔的眼睛:“或者你想告诉我,不应该想控制人性?”

“我没有资格对任何事评价对错。不过我确实有个建议。最好不要把国家的命运当作你的责任,他们每个人都能对自己负责,我记得这也是你们政体的追求。”

奥姆似乎把这句话听了进去,微弓的脊背放松了,他不再试图躲避,因此索尔的双臂也不是牢笼。他闭上眼,允许索尔吮吸他的嘴唇。

以埃吉尔的话说,奥姆和索尔跑这一趟送文件,双方轮流签字留底就作数,专门爬到大山上搞仪式是有病。他是个编织大网的捕食者,喜欢据守中央,不喜欢到处溜达,捕猎的对象也是陆上的船舰和海员,对同类没兴趣。

不过奥瓦克斯给这个短短几周仓促施行的条约标记了最高级别,放行几十家媒体观礼,专门强调奥姆代替他签约是因为王储能全权代行职责,而非不够重视。

索尔在仪式上见到了涅柔斯的王后和女儿塞壬。王后温和少言,女儿却很活泼。埃吉尔携妻子澜和三位扬波之女来捧场,红发少女塞壬的美貌丝毫不被其掩盖。

她身材高挑,青色的人造鱼尾制成交叉式礼服,保守地盖过胸口,却把双肩和后背完全显露,裙摆稍过膝盖,拖尾形似蝶翼。

一众人坐到台下时,索尔本应挨着王后,塞壬却坐了过来。她像树间的精灵一样微不可查地歪头,小声问:“海中不饮酒,因此仪式简略,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索尔其实也在用余光观察她,这时候正好大大方方转过脸,确保高台上的奥姆有机会瞥到两人在交谈:“我的嗜酒有这么出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