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可不愿意跑圈,他之前被逼着跑完,一连好几天腿都打颤,出去之后那些狐朋狗友全都笑话他“不行”,真是岂有此理!
于是他心里再不愿意还是乖乖地站到了常弘宸身边,姿势敷衍的扎了个马步,等到又被抽了大腿,这才欲哭无泪的看了眼旁边的人,学着他的样子改动姿势。
宁滔环胸站在薛蟠面前,看他不足一炷香的功夫腿便开始颤抖,冷着脸道:“我为你选了一门婚事,先成家立业,好生收心养性。”
“凭什么你说的算?!”薛蟠扯着嗓子就要站起来,一见他抬起拿着剑的手,立即又重新扎好马步,嘴上却道:“我的婚事自有我娘还有薛家的长辈做主,你可管不着!”
反正薛蟠心里认定他肯定是不会让自己好受的,能选什么好婚事,又想到他娘在这人面前好像也是言听计从的,便又壮起胆道:“我姑祖母和姑母就在京城,无需宁将军费心!”
宁滔久经沙场多年,什么样的士兵没见过,自然是压根儿不在意薛蟠生分的语气,反而顺着他道:“你薛家的长辈也不会有意见,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了,我不说,但你最好想想昨日做了什么……”
薛蟠一听,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等到想起来前头有姑母他顶多算从犯,正要反抗这门包办婚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只能嘴上嘀咕个不停。
常弘宸一直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此时等到舅舅走了,这才保持着动作一丝不苟,只嘴微微张开道:“薛表哥,你昨日做什么了?”
“谁是你表哥,少套近乎。”薛蟠下意识的回了一句,随即又语气稍微和缓的说了一句,“这事儿不是你该打听的。”
其实两人年纪相仿,常弘宸虽然比薛蟠小一点,但是个头一点儿不小,若不是有些其他原因,也不是很愿意叫他一声“表哥”,此时搭话没成功,便又专心扎马步。
然而这演武场除了看着他们的士兵,就只有常弘宸一个人,薛蟠憋不住便又反过来与他搭话,然后又自以为是的把两人的关系定义为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完全无视人家半点儿没有动摇过的腿。
而另一边宁滔并未出门,而是回到王氏屋里,见她正由丫鬟伺候着拆发髻,便坐在她身后看着人道:“蟠儿的婚事你考虑好了吗?”
王氏早就已经动摇了,此时见他问,便点点头,道:“便由你安排吧。”
“那我回头便去着人安排正式提亲。”
“我现在身子不方便,若是有什么事儿便去林家请蟠儿姑祖母出面也可。”林琛的订婚已成,她们最近没什么其他事儿,若是拜托想必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王氏这般想的,宁滔却摇摇头,道:“我也算是他的父亲,由我出面也无不方便。”
王氏一听,忍不住回头笑望了一眼宁滔,眉眼中含着情意,柔柔的道了句谢。
宁滔板着脸摇头,“你好生养身体便是。”
而等到人走了,王氏才从下人那里得知宁滔又把薛蟠带到演武场,此时已经罚了半个时辰,她听了便心疼,但想到宁滔是真的把自己当蟠儿的父亲,便也觉得他是好心教导,只能强自按下没有去管,只后来让人送了药膏过去。
然而薛蟠缺药膏吗?他听到母亲身边的嬷嬷告诉他婚事母亲也同意了,心里只觉得前途无光,完全没有心情去问女方是什么人,等到婚事迅速的被订下来,他这才知道竟然还是个母老虎,心里极其后悔只消极抵抗没做更多抗争。
常家的事情落定之后,叶韵宜兑现承诺邀请姜闻去京郊的庄子上避暑,姜闻也派人去邀请了薛宝钗过来,不曾想出发那日薛蟠竟然也站在一边儿,见到她们十分兴高采烈的跟姑母打招呼。
姜闻其实并不是很想见到薛蟠,她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也不想带着熊孩子玩儿,更别说这个熊孩子还是个缺心眼儿,她十分担心自己会被他影响了脑子……
“姑母!你看宁将军!他凭什么插手我的婚事!所有人都笑话我找了个母老虎!”
这奶娃子告状的即视感……姜闻抽了抽嘴角,“那是你未婚妻,你竟然任由人闲话她?”
“当然没有!本少爷当时就让他们道歉了!”薛蟠自然是不能接受这个罪名的,当时他就揍了那两个小子,若不是下人拦着,他能揍得他们鼻青脸肿,他自己说行,外人怎么能说?
“这还差不多。”姜闻满意的点点头,当着其他人的面,便对薛蟠说:“那姑娘我也听说了,那可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还嫌弃,我看反倒是便宜你了。”
“你母亲怀有身孕, 不要用此等小事打扰她。”说着, 用剑鞘在薛蟠后背上抽了一下,冷声道:“若是再不去,演武场三十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