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那杯刚沏好的热茶尽数倒在了衣袖上,深色的衣袍晕染开来,像泼墨随意而作。

通天,来玉虚宫了。

通天永远是那个老样子,从进门到坐下念个不停,嫌弃玉虚宫的冰天雪地,又说二哥你也不嫌冷。元始僵坐在位置上,衣袖上茶水渐冷,冷意顺着手臂传到心房去,有种抽搐的酸意。

他本该嫌弃的,为何如此怀念?

元始定了定心神,装作随意开口,“你来此作甚?”

通天停下话来,抓起蒲团往前挪了挪,不好意思笑了两声,墨玉般的眸子亮晶晶的,元始甚至能在里面找到通天最初的样子。

“不是上回燃灯说了那桩事嘛,我关心二哥,所以特来探望。二哥,燃灯说你修为尽废,是假的吧?”

元始避开通天关切的眼神,手中不自觉握紧茶杯,“疯言疯语。”

“我就知道。”通天笑得没心没肺,“其实是真的也没事,我和大哥会护着二哥。”

心头的酸意密密麻麻漾开,成了许久遇到的温暖,元始眨了眨眼,低头饮茶不语。

“我今天呢,主要是想让二哥帮我分析分析。”

这种没头没脑的话让元始下意识想揉眉头,他按下习惯性动作,“你可以去问大哥。”

“大哥又不在场,他懂什么,再说大哥肯定不同意。”通天嘴上嫌弃老子,又嘿嘿笑了两声,捻熟冲元始撒娇,“二哥你帮帮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