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把器材依次摆放好,随后重新坐回位置上检查着那份实验记录,纸张翻动间,语气淡淡道:“你也想和雷狮同吃同住?”

“……”安迷修当即瞪了格瑞一眼,随后自己脑海里随意幻想了一下雷狮那张脸就不禁浑身打颤。两个人又随意胡扯了几句,下课铃响后便各自背起包,在门口点头告别。

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样一句说完便忘的玩笑话,居然在不久之后一语成谶。

安迷修匆匆赶到聚会现场时人已经到了大半。因为想要考本校研究生,他从现在开始就时常往各处教授那跑动,又是当苦力又是出脑力。这回碰上个话痨的,拽着他聊了大半天,这才让安迷修连白大褂都来不及脱,就这么极不符画风的冲了进来,身后绑着的马尾辫随着身体摆动晃来晃去。只来得及把眼镜收进眼镜盒里,就被肩上一个巨大力道给拽了过去,手上也被塞了只灌满液体的酒杯。安迷修也不废话,仰头就是一口闷,强忍住酒意直冲头顶的晕眩感勉强扯了扯嘴角,这才被一众看好戏的人放过趁机溜到早已坐在边缘地带的凯莉旁边。

“啧啧啧,这酒度数可不低,这都一年多了,会长居然还这么不爽你。”见安迷修走着麻花步奔了过来,凯莉连忙挪了个位置,捧着果汁轻抿了一口,语气中不自觉带了点冷意。

“不就是当初救了他女朋友么……”安迷修把自己整个人都陷进沙发座椅中,手并成掌给自己扇了扇风。跟一般人喝酒上头红脸不一样,他一喝酒脸就发白,这回还一口闷了一大杯白的,喉咙里都是热辣的气焰,原本就白皙的面颊更是惨白如墙壁上的白灰。他接过凯莉递来的热茶,低声道了句谢,在热气缭绕间嘲讽道:“实不相瞒,就算换任何一位小姐我都会上去救的,谁知道居然还惹上一条疯狗,真是倒霉。”

“当初都跟你说了别进学生会非不听,就你这性子,没打起来还真是不错。”凯莉一边欣赏着自己新抹的指甲油,一边打趣道。

“这我也很绝望啊!学校规定必须加个社团,想来想去估计也只有学生会这种地方不会有雷狮存在了。”一提到这坑爹的规定安迷修就一肚子火,捏着茶杯边角咬牙切齿。

“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提到雷狮的次数比你这一年提到的都多?瞧瞧别人家的竹马,一天到晚腻在一起仿佛双生子,再瞧瞧你俩,王不见王似的。”凯莉似乎想到了什么,弯着眉眼又加了一句,“虽然是某个人心思太活络擅自逃避来着。”

“你少说几句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安迷修放下茶杯,冲她翻了个白眼。

等他们插科打诨完,聚会也差不多正式拉开了帷幕。若要是放在开入学那会,安迷修还是极看不惯这些人的。一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借着高人一等的名义到处为非作歹,比起把恶挂在嘴边的坏人,这种腐烂在心脏里的伪君子才更让人作呕。但他也已经不是昔日那个把正义挂在嘴边的小骑士了,看不惯就不看,不想听就不听,蒙住双眼捂住两耳,旁人又不可能强硬掰开来。更何况加入学生会的初衷,也不过想逃避那个谁罢了。索性平日里只需要当个小透明划划水,实在遇上了这种人多嘴杂的是非地也有朋友相伴。

而这一次也同以前的千万次一样,会长和干事在台上说得激情澎湃,台下安迷修和凯莉跟饿死鬼一样拼命往嘴里夹菜,毕竟不论怎么说,这群人倒还是会享受。人人都说大学是个小社会,所到之处皆能映射现实的边边角角,现在看来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