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狮被堵了个哑口无言,只能乖乖闭嘴省得他老娘继续炮轰。

一通母子电话终于结束,周围围观群众也终于从“哦——这两人原来是母子不是仇人啊”这种思想中拔出。系主任简短地说了下需要装修的天数和处分,便草草放了人。雷狮带着剩余三位小弟浩浩荡荡走出办公楼,看着已经西沉的太阳,缓缓向法国所在的方向比了个中指。

“老大,你真要去安迷修那住啊?我寝室有个人最近住院了,要不你去我那凑合下?”佩利自知理亏,连忙跳出来献殷勤。

结果雷狮还没回应呢,帕洛斯就先给了他脑门一个爆栗,“就你那狗窝熏死人了,让老大去个头。”

这边佩利委屈巴巴地捂着脑门找帕洛斯大声控诉着“狗窝”两字,那边一路沉默的卡米尔突然开口道:“大哥,需要帮忙搬行李吗?”

雷狮烦躁地抓抓头发,从兜里掏出一支烟啪地一声点燃,对着烟屁股猛吸一口,待到口鼻之间都被尼古丁强势地充满后,才长舒一口气,骂了一句“草”。

虽然雷狮向来喜欢和他老娘对着干,但在系主任办公室时,他是当真没想起来安迷修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个不知道并不是说别的。开玩笑,活了二十一年,一个出现在他生命里长达十几年的名字,雷狮自诩这点记性还是有的。只不过一时半会,他很难将安迷修三个字同幼时那个只知道骑士道的天真小鬼挂上钩。毕竟现在的安迷修,与他记忆中的实在是大相径庭。

雷狮高中毕业就删了几乎所有同学的联系方式,本来想着是同黑历史中二病说再见,但考虑到自家父母与安迷修家老相识的缘故,悬在删除好友上的手指挪了又挪,最后还是关掉了界面。撇开这层人际关系,他对安迷修的印象着实不深,只记得童年时候像个傻子,长大到了高中也没变得聪明几分。当然这并不是说成绩,安迷修的成绩好得出奇,雷狮虽然攀在第一常年俯瞰风景,但有时想甩开安迷修这个万年第二也确实费了不少劲。

可不知为何,雷狮就是觉得这个人傻。

满口骑士道很傻,对女生百依百顺很傻,成天一副听老师听妈妈的话很傻,不论谁有困难都抢着去帮忙很傻。雷狮甚至还记得高一时候这小子答应自己老妈监督自己放学回家的事情,那时候他太中二,还把人坑到小混混那;现在想来,直接翘课开溜才是上上策啊。

不过回忆起高中,雷狮倒也奇怪过。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好像当真有一段时间,自己同这个傻小子关系不错。具体事宜记不清晰,但放在书柜顶端的羚角号却在时时提醒,安迷修和他短暂的“友谊”。说友谊都不太准确,雷狮也断言不好这种关系,说是朋友又觉得陌生,说是同学又没来由熟稔。只是偶尔细想起来反倒觉得委屈,明明是安迷修先招惹的,还没等他雷大爷摆出一副“你不过是个挥之即来召之即去的配角”的样子时,这混蛋居然率先拔腿,从这段关系中抽身而出,只留他一人去唱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