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胖子见吴邪沉默，忍不住插嘴：“天真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oga被标记前后区别不是应该很明显吗？”

“是的，不管在什么时候被标记，我工作这么多年也从没碰到过不知道自己被标记的oga，”医生接着问道，“你难道从来没有察觉到，在长时间远离你的alpha时，尤其前几年，身体上有非常大的反应吗？”

反应非常大，反应当然非常大！吴邪回想起分化最初几年……不，准确来说，是和张起灵告别以后的最初几年，他从神经系统到消化系统都经历着极其痛苦的折磨，焦虑抑郁，畏寒眩晕，肠胃不适……那确实是不忍回想的经历，叠加在身体上的痛苦几乎把他碾碎，那经历简直堪比戒毒！

吴邪闭了闭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我以为，那只是刚刚分化没有适应。”

“那你总该注意到后几年，随着身体适应，你的发情期开始减少甚至没有？”

“……那不是因为抑制剂过度服用导致的生理紊乱吗？”

医生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没法与他沟通，又问：“那么味道呢？你都不知道自己闻不出任何信息素的味道吗？”

吴邪已经彻底脱力：“那是因为我的鼻子早些年动过手术……”

医生很有耐心地给这个看上去要崩溃的可怜oga科普两性常识：“正常oga分化并不会产生长达几年的不适应期；绝大部分的oga都在使用抑制剂，副作用有是有，但并没有你想的这么夸张，发情期减少甚至消失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你和你的alpha之间长久分离，导致联系减弱。这些剧烈的身体反应多出现于alpha亡殁或长期与alpha长期分离的oga身上，体质越好的oga，反应也就越激烈……还有，你闻不到信息素味道自然是因为你被标记了，你大概一直只能闻到他一个人的味道吧？”

吴邪心口都抽痛起来，他看上去非常无助，低着头愣愣地看着地砖上的一条缝隙：“是……我能闻到他，我只能闻到他……”

主治医生是个oga，他看起来有些于心不忍，医嘱里不自觉带上了些安慰的成分：“好在目前来看你的oga激素已经恢复到了正常水平，想必你和他最近已经有所接触。你这样的情况，其实根本不需要调理身体，长时间分离一下子回到alpha身边最开始肯定还会有些不适，这点反应相对是很弱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靠近你的alpha，增加接触，所有症状都会明显改善，这一点，不用我说你也应该已经有所体会了吧？”

“……”吴邪捏着拳，他掌心还带着被瓷片割开的伤，但他不管不顾地攥紧，他现在需要一些疼痛来维持理智。

医生善解人意地等他缓了缓情绪，才接着说：“这些都在表明你确实被标记过，而你身体上的诸多不适，不论是早些年刚刚与alpha分离的时候痛苦不堪，还是后来适应以后发情期减少，以及现在孕期妊娠反应过于剧烈，所有这些症状在医学上有一个专业名词，叫做‘戒断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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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太多翻涌的情绪齐涌入脑海，吴邪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吹到极致的气球，下一秒就要炸裂开。

为什么张起灵对于他来说会有这样致命的吸引力？为什么只有张起灵的触碰张起灵的味道能让他彻底沉迷？为什么清心寡欲了十年，他一回来就能打破他所有的平衡所有的防线？

这些隐秘的原因终于一下子被扯开得以重见天日，吴邪有一种真相大白以后的解脱感。

是自己太迟钝了，他想。这么多显而易见的证据，正常的oga随便经历哪一件就应该有所怀疑。十年，他竭力遮掩，全力否定的到底是什么？他还可笑地一次又一次反抗着去证明离了张起灵他也能活得很好，证明自己足够强大，一点也没有依赖他。他还不停地推开张起灵要保持兄弟关系，不需要他标记也不需要他负责，竭尽所能与他保持距离……

什么嗅觉失灵，什么体质特殊，什么抑制剂使用过度，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张起灵是他的alpha，他就是，他一直是，甚至连分化都是张起灵一手促成的，他天生就是他的，他现在甚至，甚至还怀着张起灵的孩子……

“这个孩子你还要不要留？”医生问道，“明确跟你说清楚，在ao信息素融合度这么低的情况下，孩子后期肯定是保不住的。”

“……没，没说不要。”

吴邪听到自己这样说，他下意识地护住腹部。

“决定要留就尽快把标记巩固一下，和alpha接触越多越好，过半个月联系稳固以后还要做详细检查……这些都是两个人的事，alpha不负责可不行。他今天有过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