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客猛地沉下去的面色取悦了她。w小姐笑得止不住,几乎手舞足蹈。
「你得意忘形了。」炎客说。
「我?不,不——该得意该愉快的是你啊,炎客。」她嗤嗤,「快给我形容形容吧,那感觉怎么样?你们在战场上像底比斯圣队的伴侣吗?」
炎客没说话。
「啊——当然不会了。我知道。让我猜猜,刀术师,我的故友。」她在句末轻佻地上扬,勾出讥诮的尾音。「你震惊,你愤怒,你觉得这一切都荒唐至极,不可原谅。甚至还有些惊恐。你藏不住东西。你被看透啦,佣兵。他在你的大脑里。」
w指了指太阳穴,摊开双臂大笑,一时疯癫得像个精神病患。
矿石该是压着了她的脑神经。炎客冷冷地想。
「你的脑子那头连着一个长着翅膀的萨科塔。」年轻的女人回过头看他,语调甜蜜且恶毒,「祷告,亲吻十字架,说不准翻阅圣经前还要沐浴。那位虔诚的天使先生恐怕想不到他的神会给他开这种玩笑吧?和一个恶魔心灵相通,多么浪漫,多么可怜的——」
咔。
刀术师的武器架上她的脖子。
「你大可再多说一句。」炎客吐字冷冽,「——只是小心你的舌头。」
「凯尔希知道了又要大发脾气。」可露希尔无奈道,「你们是真的非常擅长惹怒医师,是吧?」
「那并非我的本意。」送葬人说。
「彰明较著。」工程师转而问道,「但我无法使你回头,我说得对吗?」
「这个链接是错的。」送葬人平静回答,「我们必须纠正错误,在这点上我和炎客干员已经达成共识。」
萨科塔的脊背挺得笔直。失去宽大外套的遮掩,他显得过分苍白而消瘦。左臂上一处佣兵留下的刀伤尚未愈合,血色缓慢地从纱布底下渗透出来。
「你有时真是不知变通。」工程师喃喃,注目天使眼底憔悴的一圈淡青。有温度的、活人的印记。「我帮不上忙。当你的脑子是血肉而非零件构成时,我无能无力——这毕竟不是我的专业领域。」
她沉默须臾,露出了一个宽慰的苦笑。
「塞雷娅会是很好的老师。」可露希尔起身拍拍送葬人的肩膀,不知道这话究竟在安慰送葬人,还是在安慰她自己,「祝你们好运。」
「谢谢。」送葬人说。
可露希尔微微颔首致意,离开了纯白的隔离室。
w举起手臂。
「好啦好啦,我投降。」她玩笑道,「你沉稳许多,佣兵。」
「你倒一如既往讨人厌。」炎客说。
「我只是追逐快乐。」w轻声说,「就像你追逐战场。」
「趣味恶劣。」炎客暼她,淡淡道,「苍蝇围绕腐肉罢了。」
「敬告,倘若你对女士说话客气些,你能活得更长。」
「我用不着这个来延长性命。」炎客说,把刀收回鞘中。
「到此为止了?」w歪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