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菩提后退一点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技术总监的耳根到现在才来得及泛起绯红,又或者眼角也略有微红,那些在过去被强行压下的东西像熔岩一样在他胸口和眼底燃烧着,他把侠菩提的手抓起来摁在胸口,后者于是听到了这底下激烈至极的心跳。

“我像做梦一样。”赮毕钵罗说,他的声音嘶哑着,“梦见兄长回应我也亲吻我。”

侠菩提看着他,技术总监现在的样子显然可爱极了,外表看上去固然还是沉稳的,执行官却莫名觉得他像是忐忑得要冒烟了,但侠菩提并不想像以往那样摸摸他的头,相反的,侠菩提很想再亲一下赮毕钵罗——他的兄弟,他的追求者,他所喜欢的也被喜欢的。

恋人。

被亲吻了一下鼻尖的青年睁大了眼睛,想要捉着侠菩提抽身离开的面颊,却没能抓住,他的兄长把他的手扳过来放在了自己的左胸口,隔着衣服与肋骨,那里头砰砰跳动的频率只比赮毕钵罗舒缓了一些。

而当侠菩提开口时,赮毕钵罗才发现,首席执行官的声音也一样的,在低沉中多一份难于自控的喑哑。“那么现在呢?”他的兄长这么问,也这么微笑着,“还是做梦吗?”

赮毕钵罗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他的呼吸平稳了下来。

“当然不是。”他轻声地说,然后仰起了头。

这回他捉住了他的兄长。

第二个亲吻要从容得多,赮毕钵罗尝到他兄长的味道,清冽的,带着溪水润泽的气息,又或者云层飘渺的触感,当赮毕钵罗逮牢他的时候,热意熨烫着,传递着,也微妙地侵占着、吞噬着,直到两人的气息混作一体,无法再分辨出来为止。

亲吻到了最后只余满心安定,他们贴着彼此嘴角,鼻息交缠着,并不曾因此紊乱。

一个短暂的、安静的,却并不是浅尝辄止的亲吻。

当他们分离的时候,侠菩提的发尾落在赮毕钵罗唇角,赮毕钵罗衔着了,在那上头他嗅到侠菩提清朗的气息,连同空气中甜蜜与温暖的前奏。

他们现在是恋爱了。赮毕钵罗想。于是该死的充盈着的,过分席卷的欢喜充斥着他的胸口,让他半天都没能把耳后的薄红减淡下去——

可反观他的兄长,看上去依然镇定极了,甚至还有余暇竖起食指,压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

赮毕钵罗还想亲吻他的唇,又或者那修长而骨节分明的食指也可以自指尖一寸寸以唇齿摩挲,但侠菩提让他侧耳倾听,听那客厅里时钟敲着声响,一声两声地整整敲足十下。

十点了。

被欢喜冲昏了头脑的赮毕钵罗得晚了一拍才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的兄长,妖市集团的执行官,也是刚刚回应了他的恋人,已经温柔又从容地放开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