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时间，足够他将支撑不住的楚留香救走。

然而，楚留香接下来的个人秀，超乎无花的想象。

他手中还拿着蜡丸, 时刻准备着救人, 可是楚留香做了什么？

他不知领悟到人世间什么深不可测的奥秘, 出其不意地击碎那面镶满宝石的镜子。

他妈石观音的反应也是绝了, 如同死了丈夫, 不，丈夫死了她可一点都不上心。反倒是镜子碎了，仿佛死了真爱，整个人瞬间被击垮。

石观音被打败了，石观音死了。

无花：“…………”

楚留香果真是个优秀的人才啊。

楚留香看着变成红粉骷髅的石观音，扭头喊道：“无花，你还在吗？”

无花：“……在。”

他从藏身地方走了过来，看着亲妈的骸骨，发着呆。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抱歉……”

无花：“你做得很好。”

楚留香：“啊？”

你妈因我而死，你夸我做的好？

这对母子也是绝了。

无花对石观音没有母子情分，但是石观音死了，人死如灯灭，前尘往事皆成过眼云烟，所有的不快一同消失，他打算找个地方将人埋了，连同她那面心爱的镜子。

楚留香蹲在地上捡了半天碎片，看着大爷一般躺在榻上小歇的朋友，发出不满地抗议，道：“你才是石观音的儿子，捡镜子碎片该是你来才对。”

无花睁开眼睛，看着他似笑非笑道：“害死石观音的始作俑者在大呼小叫些什么？”

于是，楚留香萎了。

“楚留香。”无花皱了皱眉头，还是想不明白，道：“你为什么击碎那面镜子？那面镜子碎了，石观音为什么就同失去精神支柱一般不堪一击？”

楚留香诧异道：“你那么聪明，还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无花道：“我真的不懂。”

楚留香收集好镜子碎片，起身拍了拍手，而后一屁股坐到无花身旁，揽着他的肩膀，道：“这么说吧，你母亲她爱上了镜中的自己，镜子一碎，就好比死了心上人。”

无花：“…………”

原来他妈自恋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过……

无花还是有点不明白，道：“镜子碎了就碎了，换一面新镜子不就行了？”

这逻辑思维有点厉害啊。

楚留香愣了下，沉吟道：“可能她一时大受打击，没有想到这些，亦或者只有这面镜子对她的意义不同。”

无花眨了眨眼睛，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注视着相识十年的朋友。

楚留香被他盯得头皮发麻，道：“怎么了？”

无花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能够读懂那些人的思维。”

那些人，自然是楚留香的对手。

比如眼前这位刚死去的女魔头石观音。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或许因为我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