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鸣山派有严规——上至掌门,下至弟子,但凡门派中人,都理应善待凡民,决不可伤及无辜。
违者,罚在思过塔禁足一年。
他们算什么无辜?!
但一年的时间,却能让他错过数月之后的毒王宴,错过这个能改变死局的唯一机会。
倘若他未死过一次,此刻,这小孩恐是已经被他揍得鼻血横流,光着屁股吊在城门口了。
可如今,这一年的时间,他放肆不起了。
寄无忧心里冒出一道声音,喊着:“死就死了!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你就真咽的下这口恶气?”
难道他才在楚九渊的心中站上一寸,就又要撒手人寰?
寄无忧否决了这个念头,闭耳不听这叛逆声音。
在少年万般担忧的目光下,他垮下肩膀,将那指尖夹着的灵符送回手中,又狠狠发力,将它紧攥在手心里。
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如此泄气的时候。
寄无忧意觉可笑,绕过少年的身子,径直朝着那位正咯咯直笑的始作俑者走去。
小少爷心眼坏,却又不傻。见寄无忧靠近,立刻躲在了他的臭阿狗背后,望着来人的阴沉脸色,暗自窃笑。
寄无忧默默俯下身,拾起一片片残缺的碎纸。
他垂着脸,以至于少年不能看清他脸上究竟作何表情,但楚九渊第一次,清楚地产生了一种意识。
——师父在难过。
即使看不见表情,即使他不说,隔着一层似有却无的纱,楚九渊却明白了。
他有些想伸出手,触碰他背影的落寞,但悄悄抬起的手,最终还是因寄无忧站起的身子而不得不放下。
寄无忧攥着这一团废纸,神色微妙地站在了那小少爷身前。
臭阿狗一下警觉起来,伸手护着那小少爷,小心翼翼地吼向他:“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