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针线活?”君蓝音惊道。
“偶然学过一些。”
寄无忧将线头放进嘴里抿湿,对准针眼,握着灰黑的短靴穿针引线,手法意外地娴熟。
“师父,那……脏。”他都忘了君蓝音还在场。
寄无忧摆摆手:“没事,其实容易得很,也就是缝个边的事。”
黑色长线一牵一引,不到片刻功夫便缝好了短靴。
寄无忧将两只短靴丢回他脚边,得意道:“看,这就不做好了?”
短靴侧边被补好的开裂口,一段黑线细密缝于其上,虽然不太好看,但牢固程度不错,至少能再撑好一阵子。
贤月微启薄唇,接了回去。
“谢谢。”说话时,他声音低低的,手里的力道握得更紧了。
一句道谢,兀自将他引回了过去——在记忆幻境中所遭遇的一点一滴。
许多次,钻心刺骨的痛同时钻入一团浆糊般的躯体与精神,更多的许多次——甚至连他都以为自己快要坚持不下了。
是他的师父,愿意为他闯入这处环境,在他冲浸苦难的岁月里洒下了一道光。
他将冰糖送入口中,甜丝丝的滋味在其中渐渐化开。
他亲身经历这些记忆的过程中时,忽然有些嫉妒过去的自己——因为他曾在师父的少年时代,占据过小小一寸的角落。
江米豆沙,冰糖,和他捏在指尖的银针。
以及他本身。